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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胤怔了下,低头来看,“活该!”
“……”
时雍摸着鼻子,嗔他一眼,做口型,“不要说话。”
赵胤看她嘴巴一张一合,轻哼。
这时,外面那个冥顽不灵的谢放又说话了。
“不对劲儿。”
他无视朱九地催促,手执缰绳在原地打着转儿,四处察看,“我分明听到有人的声音。”
朱九:“你中毒把耳朵烧坏了吧?”
谢放:“……”
一提中毒,根本无法做兄弟。
谢放瞪他一眼,突然跃下马来。
一条白色的手巾掉落在官道边上,极为显目,暗沉的夜色下,有几根玉米杆倒下去了,分明有踩踏的痕迹。
谢放是个细心谨慎的人。
他下马,拉过朱九,对他咬耳朵。
“玉米地有人。”
朱九轻轻啊一声。
“嘘~”谢放示意他噤声,目光炯炯地扫视着夜下的玉米地,低低道:“恐怕大都督遭到了不测。”
朱九吓死了,“什么?不可能。”
谢放瞪他,示意他小声,再看了看被乌骓踏过的玉米杆,慢慢走近,蹲下身,将一片玉米叶子捡起来,仔细观察。
“你看这是什么?”
“蹄印!!”
朱九大惊失色。
乌骓是赵胤的坐骑,赵胤没事不可能去钻玉米地,那乌骓从玉林地里进去,只有一种可能:
如谢放所说,大都督遭遇了不测。
二人对视一眼,不用多说,心下已有决定。
他们刚才咬耳朵的对话极为小声,除了他们彼此,玉林地里的赵胤和时雍,以那样的距离也听不见。
寂静中,
只有风声掠过。
朱九突然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说:“走了走了,你哪这么麻烦?这里紧挨大青山,林子里什么畜生没有?看把你吓的。”
他奚落着谢放。
谢放这次没有反驳。
“走吧。”
二人再次翻身上马,蹄声嘚嘚远去,再也听不见了。天地里寂静一片,冷风送来一抹甜丝丝的幽香。
赵胤皱眉,侧过头,对上时雍的脸。
“走。”
“好的,大人……”
时雍慢慢站起来,突然重重咬了咬下唇,用自己听了都有些受不得的声音轻唤一下“大人,我头晕”,然后脚下一晃,朝赵胤栽倒下去。
她刚才被撞了鼻子,痛得眼泪汪汪,
这会儿又咬了一口自己,更是吃痛,眼泪唰唰地掉下来。
赵胤伸手扶住她的腰,在时雍的算计下,这一搂简直是标准的偶像剧男神操作姿势,看得时雍脸热心跳,心神一荡,忘了装,就那么看着他。
明明是撩人,反被撩。
她有点呆。
于是,赵胤看到的就是一张迷蒙无助又楚楚可怜的泪眼。
他皱眉,把她拉直站立。
“头为何会痛?”
时雍双眼稳稳踩在地上,真想……
跺一脚,再骂他个狗血淋头啊。
但她不能功亏一篑,毕竟让人叫爹并不容易。
她慢慢咬唇,一只手撑着太阳穴,“可能是我,余毒未清。”
眼看,身子又往下倒。
两人中间就半个身子的距离,赵胤见状眉头皱得更紧,胳膊一抬就圈住了她的腰。
“手伸出来。”
“嗯?”时雍一怔,没明白。
赵胤冷着脸,一言不发地拉过她的手,手指抚向她的脉搏,静下心来,一动不动。
时雍:……
有鬼么?赵胤居然会把脉?
“大人,你会?”
“简单会一点。”
赵胤沉声说着,丝毫没有怀疑是她在骗他。皱着眉头,片刻又松开她的手,“道行浅,看不出有何不妥。去县城,找济世堂的大夫。”
时雍看着男人绷得严肃的冷脸,忽然笑了起来。
“大人。你是装傻,还是真傻呢?”
赵胤不妨她有此一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脸上当真没有半点旖旎。
这叫时雍更是抓狂。
一男一女在黑暗狭窄的玉米地里,他当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吗?一点点暧昧的感觉都不会感受到吗?
这不是古板冰块,就是感官失调了。
时雍不信自己这么没有女人味儿,和男人单独相处,对方居然一点波澜都没有。
她急了。
踮起脚尖,眼对眼看他。
“大人,你再看看我。”
赵胤:……
她贴得太近,赵胤的鼻子里不期然就钻入了一些带着甜香的味儿,他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味道,反正和营中的莾汉们洗澡用的皂荚味不用,清香馥郁,却不会令他不适。
“看出什么了吗?”
暗夜下的女子肌肤莹白如瓷,与夜色形成鲜明对冲,于是那笑容便有了一种姣好又狡黠的味道。
赵胤微微沉眸,头皮一阵发紧,
他探了探时雍的额头,然后双手扼住时雍的肩膀,“果然余素未清,不能再耽误,速走。”
时雍:???
他把她的反应当成中毒了?
时雍有点后悔刚才说“余毒未清”了。
眼看赵胤牵了乌睢就要出去,时雍甩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