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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婆婆打开一看,眼睛瞪大。
“这都是啥?”
里面有几本书册,上面的字符婆婆不认识,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杂物,和一个鹰隼的面具。
朱九问:“这是符二郎的东西吗?”
符婆婆一件件拿起来,看看,又摇头,放下去。
“我没在二郎手上见过。”符婆婆拿起那个带钩,示意给赵胤看,“这个才是二郎的。大将军,你是在哪里见到我家二郎的?”
赵胤垂下眼睑,沉声道:
“朱九,让人带符婆婆去卢龙殓房吧。”
一听去殓房,符婆婆整个人都软了下来,那双满是皲口的手颤歪歪地捏着带钩。
“我家二郎是,是没了吗?”
“婆婆——”春秀看到她泪水包不住了,扑过去抱住她,“你还有我。等我长大,会孝敬你。”
符婆婆悲从中来,
突然掩脸痛哭起来。
“我的命,好苦啊。”
一家老小在青山镇祸事中丧生,娘家人也死绝了,好不容易来了个投奔她的大侄子,又突然得闻丧号,一时间,符婆婆哭得天昏地暗,听者恸动。
赵胤让春秀把符婆婆送出门。
临走,时雍给春秀塞了个银袋子,让她交给符婆婆,表达一分心意。
春秀讶然,“将军已经给了呀。”
她说着献宝似的把银袋给时雍看。
“比少爷给的还要多呢。”
好吧,是她太穷。
时雍将钱袋一并塞到符婆婆怀里。
“都带上吧,婆婆年岁大了,不方便做营生,日子总得过下去。”
符婆婆抹抹眼泪,看着男儿装的时雍,“姑娘,大将军为何让我看那盒子里的东西,那些都是什么?”
时雍想了想,道:“可能他以为是你家二郎的东西,想还给你,既然不是,只能等待下一个失主找来了。”
符婆婆恍悟般点点头,回头看一眼肃穆庄重的营房,低头小声道:“老婆子再多句嘴,我家二郎是不是犯下什么事?这才……”
“没有。”时雍安慰她,“也是被邪君所害。”
“唉!命啊!都是命!”
————
春秀陪符婆婆去牵驴了,时雍目送她们远去,调转回到营房。
桌上摆放的东西还没有收回去,那个鹰隼面具泛着幽冷的光芒,放在木匣上。
时雍走近拿起一看,“此事大人怎么看?”
赵胤轻拧眉头:“何事?”
时雍道:“符婆婆认识符二郎的东西,却不认识邪君的私人物件。”
赵胤没有开口,朱九却道:“符二郎扮成邪君的时候,身上所带的物什儿和他做符婆婆侄子的时候,定然不同。符婆婆不认识也就不奇怪了。”
时雍淡淡点头,拿起鹰隼面具往脸上一戴。
“大人,看我。像邪君吗?”
赵胤神色一厉,“放下!”
时雍慢慢挪下面具,扫了赵胤一眼,显然对他的厉呵十分不悦。
她不吭声,又从那个匣子里翻出一本书来。
时雍不喜欢写书,但喜欢看书,荤素不忌,涉猎古今,什么都能看。
可是她没有想到翻开的第一本就是邪书。
封面上写着《锦衣春灯》,她以为是什么武功秘籍,没有料到里面的内容极是“燃爆”,是以锦衣卫为背景创作的话本画册,有图有文字,故事的主人翁当然不是缉拿案犯、罗织罪状,而是罗织美人,享尽齐人之福。
“好书!”
抢在赵胤说“放下”之前,时雍将书往怀里一塞,起身朝赵胤拱手告辞,走得比大黑还快。
朱九甚觉诡异。
他看了看木箱子,再看赵胤。
“爷,阿拾好像拿走了什么东西?”
赵胤看到了时雍鬼鬼祟祟的动作,却没有看清她拿了什么,待朱九把木匣子整理好交到他手上,这才发现少了一本书。
这个箱子里的画册,有好几本不正经的,但那个《锦衣春灯》的名字自是给赵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它的消失,马上引起了赵胤的注意。
“爷?”朱九看赵胤没动,迟疑道:“要收起来吗?”
赵胤将盖子合上,轻嗯一声,摆摆手。
大黑就是这时冲进来的。狗子身上被山间雾露弄得湿漉漉的,沾满了苍耳和鬼针草的刺,嘴上还叨了一只肥肥的野兔,耀武扬威地进来,没有看到时雍,走到赵胤身边停下,歪头看他片刻,甩了赵胤一身的水,调头就走。
“大黑!”
赵胤喊住它。
“站住!”
对于站住这个指令,大黑是知道的。
闻声回头,嘴上还叼着那只野兔不放,晶亮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赵胤拂了拂身上的水,淡定地道:“来,我把你身子擦干。”
大黑不疑有它,想了想回到他面前坐下。
赵胤极有耐心,将大黑毛发里夹裹的苍耳和鬼针草一个一个拔去,再让朱九打了水拿了大巾子,在它身上洗洗擦擦,弄得清清爽爽,
也顺便把大黑叼回来的野兔哄走了。
————
春秀送了符婆婆回来,闷闷不乐了许久,但还是听话地按大都督吩咐把野兔做成了一锅红烧兔,为将军和夫人加餐。
时雍看画册看得正津津有味,春秀来叫她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