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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雍低头靠近那条门缝,里面漆黑一片,在细微的光线里,可见一双狰狞的眼睛直勾勾地对着门缝,望着她。
    “啊!”周明生也看到了,吓得横刀身前,拉住时雍就往后退。
    时雍道:“退后!”
    说罢她猛地夺过周明生的腰刀,上前就要劈门。
    “别动!”一道修长的身影突然靠近,将时雍拽住。
    时雍没料到大都督会突然出现,愣了愣,发现他像个老父亲似的将她拖到身后,用他高大的身子挡在面前,整个人透出一种刚硬和强势,时雍感觉头皮有点炸,心又酥又麻,跳得欢快。
    “怕什么?是个死人。”
    那双眼还在门缝里,一动未动。
    “死了?”为赏金而来的周明生可不想在大都督面前丢人。他整了整发冠,赶紧凑上来,拿眼睛往里瞅,不料,门突然大开,门楣上不知名的粉尘扑面而来,他猝不及防被洒了个正着,惊吓得咳嗽不已。
    “啊啊啊这是什么东西?”
    他闭着眼,又跳又叫。
    “是不是有毒我是不是中毒了啊啊啊啊?”
    时雍以袖掩面,拍了拍他身上,“死不了你。”
    此时,谢放已劈开大门冲了进去,那粉尘正是因为大门洞开从门楣上落下来的,想是屋子的主人早就设计好的“机关”。
    谢放上前一看,那双眼睛的主人,确实已经死了。
    但是,他身子还僵硬地立在门里面,手上紧握着一张弓,双眼大睁,直到他们闯进去,那尸体还维持了那个瞪视的姿势片刻,这才重重倒地。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是什么玩意儿?”周明生从未见过这么诡异的死法,一头一脸的灰尘还是往前凑。
    没有人理他。
    谢放和朱九已迅速进房里检查。
    时雍眯起双眼,看着不动声色的赵胤。
    周明生左看看右看看,轻咳一下,在赵胤带来的威压里,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个捕快,于是战战兢兢地跟上谢放,进屋里去查探。
    一来就死俩,目前众人都摸不清这房子到底有什么古怪,不单单周明生害怕,谢放和朱九也极是小心,脚步轻轻落地,轻若蝉翼。
    时雍和赵胤两人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弹,也没有人出声。
    “大都督,死人啦!”
    周明生的尖叫声从房里传来。
    时雍身形一闪,就要冲去,赵胤再次拉住她,责备地冷冷看一眼,拖着她,走在前面。
    这次,他没有放手。
    于是,大惊失色的周明生抬头就看到牵着时雍走进来的赵胤。
    谢放和朱九已经习惯了,没有半点诧异,周明生却像是见到了什么鬼怪一般,张着嘴好半晌没有动,那一头一脸白灰,让他的样子看上去滑稽无比。
    对周明生而言,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阿拾和锦衣卫大都督,怎会如此的亲近?
    这哪里是上官和下属的关系?
    周明生被吓疯了。狠狠闭眼,再睁开,发现所有人都面色如常,就像没有看见那般,抹了抹眼睛,结果吃到了一口粉末,呸呸两声,仍是直愣愣地看时雍,见鬼了一般。
    谢放把床板抽开,“爷,这里。”
    除了凌霄道人和那个握弓的“守门鬼”,这个房间里还有三具尸体,他们像垃圾般被人堆在床底下,其中一名是女子,不知是怎么死的,床底下血迹不多。
    时雍看了看赵胤冷峻的面孔,“我去看看。”
    她试图抽回手,赵胤却不放开她。
    “请宋仵作。”
    如今的宋长贵是顺天府衙门的八品知事,可知的什么事呢?其实仍然主管刑案这一块。不过,府衙新来的仵作也姓宋,名辞,许是因为这个名字,他甫一上任就受到重视,宋长贵对他也多有关照,二人形如师徒。
    宋长贵是同宋辞一同前来的,看到他家阿拾也在现场,宋长贵一愣,重重咳嗽了起来。
    时雍见状皱眉,“怎么了?”
    宋长贵拂了拂袍袖,看着四周。
    “什么东西,怎生这样呛鼻?”
    时雍平静地道:“骨灰粉。”
    宋长贵只是蹙了下眉头,而周明生却吓得当即变了脸色。
    “你,你说什么?哪,哪来的骨灰粉?”
    时雍指了指他的脸,他的头,他的衣服。
    “你身上。”
    周明生一张大脸,渐渐变形,扭曲,然后啊的一声发出惨叫,不停地拍衣服和帽子。
    宋长贵朝赵胤行了礼,严肃着脸让宋辞验尸。
    宋辞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年纪轻,经验也不足,尤其面对几个锦衣卫和大都督,他更是束手束脚,很是紧张,翻看尸体的时候,一双手直哆嗦,好半天没把尸体的眼皮翻开。
    宋长贵余光瞄了赵胤一眼,想到王氏的叮嘱,大着胆子道:
    “小辞不必紧张,大都督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
    时隔多日,时雍又听到了虎狼之言。
    大都督怎么就不是外人了?
    她觉得这个便宜爹可能是当了个芝麻小官,就有点飘了,心里凉飕飕的,偷偷瞄赵胤,生怕触犯到他的逆鳞。毕竟他们小门小户的,怎可动不动就说“一家人”,说难听点,这叫“大不敬”,在古时是可以治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