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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人,岂能不了解?”
    喔!时雍笑了。这位大人总算为派人对她暗探跟踪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并且能够理所当然了。
    赵胤看她只是笑,不怎么说话,叫了娴衣进来,让她去灶房吩咐腊八的饭菜,全捡了时雍喜欢的做,不仅如此,他还让娴衣帮忙准备了一份礼物,差予安赶紧送去宋家,说是阿拾的心意。
    时雍看他一本正经地吩咐这些家常事由,但笑不语。
    她来自后世,在礼数上没那么多讲究,也时常顾及不到。赵胤不会责怪,只会默默帮她把没想到的做好。尤其在这个节骨眼……
    那天时雍和王氏有了龃龉,就没有再回去。
    期间王氏来了一趟无乩馆,借着打探宋香的情况,旁敲侧击地问起阿拾。时雍没去见她,王氏留下了一份糕点果脯,就走了。
    王氏以为是那天说的话太重,时雍在同她置气,其实并非如此。
    时雍只是单纯地不想面对她而已。
    一开始是找不到宋香,如今是知道了宋香的下落,又没有办法解决。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王氏——一个母亲的眼睛。
    不过,如今看来,赵胤也误会了。
    他指了指桌上的食盒,淡淡道:“这些全是宋夫人做的。想是合你口味?”
    时雍注意到他凝重的神色,动作滞了滞,唇角上扬,“大人这是想做和事佬吗?”
    赵胤平静地道:“不。”
    时雍歪歪头,浅笑:“那是什么意思?一会问我要不要找亲生父母,一会又把宋夫人做的小吃端上来。大人希望我怎么做?”
    赵胤没有答话,看了她片刻。
    “你大可遵从内心。”
    时雍眨了眨眼,“那大人呢?”
    赵胤:“我站你身边。”
    “……”
    空间寂静一片。
    时雍迎着他的目光,许久才笑开,洒脱地捋了捋头发。
    “听天由命吧。”
    身世这种东西,她远不如旁人想象的那样执着,只因她这个人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赵胤显然怕她在宋家受委屈,这才会将她的消瘦看着憔悴和落寞。
    “如此甚好。别逼自己。”
    赵胤看她如此“坚强有韧性”,越是心疼她的不易,轻轻握住她的手,往怀里一带,便将她搂入怀中,拍拍后背安慰道:“我差人给白马扶舟捎了消息,若是宋香有半分闪失,拿他是问。”
    “大人~”时雍很想说,她真的没那么在意。
    “你跟了我。我必不会让你受苦。”赵胤拍拍她,叹一口气,“你不想回去,便住下来。想回去了,我再送你回去。”
    时雍听着他匀速的心跳,想说的话卡在喉头,说不出来了。
    有时候,再坚强的人内心也有柔弱之处。时雍自忖不是脆弱的人,她曾迎风站上过山巅,也曾排除万难攀上过悬崖,傲视云云大众,从未靠过任何男人,雍人园最巅峰的时代,她庞大的商业帝国几乎可以左右大晏的经济命脉,后来走到尽头,一夕间被朝廷封查的封查,抄没的抄没,如海啸狂风中轰然倒塌的万丈高楼——
    她上一世的经历如光芒耀眼,但后背一直空洞,无人可以挡风遮雨。
    这一世,这一时,这一刻,当她投入一个男人怀里,任由那脉脉温情将她吞噬,她发现感觉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坏。女子本性如水,若有人可依,谁又愿意拎上长剑去披荆斩棘?
    时雍默默闭上眼,将头钻在他的怀里。
    “大人。”
    “嗯?”
    “就算前头是深渊,我也跳了。”
    她指的深渊是他,赵胤想的却显然不同。
    “不会。”赵胤抬手,轻轻揉她的脑袋,望着被风吹得扑扑作响的窗帷,声音严肃而低沉,“纵有深渊在前,我会接住你。”
    时雍也不解释,唇角掀起淡淡的笑,脸颊在他胸膛轻轻磨蹭,细软着声音道:
    “天寒地冻,又逢腊八,吃过饭,大人准备做点什么?”
    她说得娇软带俏,暗含旖旎,赵胤听完,低下头,捋了捋她腮边垂落的发,将她的脸抬起来,一本正经地道:“去庆寿寺,拜访觉远。”
    时雍差点咬到舌头。
    大人回馈情意的方式太……出乎意外。
    “唉。大人真是个大深渊。”
    赵胤蹙眉,一脸困惑,“此言何意???”
    时雍只是笑,越笑越大,最后笑弯了腰,整张脸都明媚生动起来。
    ————
    庆寿寺位于京师城南,紧临好几个寺庙道规,觉远和尚任主持后比他师父道常禅师更会经营,又将殿舍香房扩建了不少,如今更是显贵,殿宇气派、规模宏大,一看就和普通寺庙有极大的差别。
    赵胤马车驶入禅门,一个年约十几岁的沙弥,就迎了上来行礼。
    “大都督,这边请。”
    赵胤跃下马车,看小沙弥一眼,回头朝时雍伸出手。
    时雍刚准备跳下去,就看到这只手,微微一笑,将掌心搭上去。
    “多谢大人!”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她朝赵胤吐个舌头,脑袋擦过他的肩膀,在他腰上挠了一下。
    赵胤轻咳,收回手,“佛门重地。”
    说罢,负手走在前面,一本正经的样子。
    时雍嘴角上扬,暗笑一声,慢慢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