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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回去。”乌日苏撩袍就要走,却被时雍抬手阻止,“有塔娜和恩和跟着我就好。大皇兄有空,不如多花些功夫在牢头身上,找找蛛丝马迹?”
乌日苏与她目光相对,心里微微吃惊。
她说得云淡风轻,可是那双眼睛,却让乌日苏觉得她已洞悉一切。
“那好。你要多加小心。”
乌日苏与时雍道别,将她送到牢狱门口,又叫了两个贴身侍卫护送时雍回去,这才转身折返。
时雍领着两个侍女一路步行过去,沿途欣赏一般看了许久兀良汗大街浓浓的异域风情,又吃了些当地美食,感觉身子舒服了许多。
这么墨迹一番回去,坐下不到片刻,就有消息传来。
牢头艾尔的锁骨处有狼头刺青,确实是半山的人。只不过,他什么也没有招认,熬不过酷刑就那么没了。至于两个看守,他们不是狼头刺的人,只是欠了艾尔的银钱,不得已帮着他撒谎。但是,他们全程没有参与半山调包之事,因此,人去了哪里,打死他们也说不出来。
“公主,你太有本事了。”
塔娜和恩和双眼晶亮,崇拜地看着时雍。
“公主是如何猜到牢头有问题的?”
“这个简单。他对我有敌意。”时雍慢吞吞接过塔娜递来的水,低头浅泯一口,“我戳到了他的软肋,他怕事情败露,心底必然慌乱,人一旦慌乱,情绪便很难控制,难免流露出来。”
塔娜惊叹,“公主懂得真多。婢子好生佩服你。”
时雍最怕被人夸,闻言抬头一笑。
“所以,你们要学聪明一些,别轻易对我流露敌意或杀气,我感知灵敏,说不准就会先下手为强。”
她话音未落,把塔娜和恩和吓得花容失色。
“婢子不敢。”
“婢子不敢。”
时雍莞尔一笑,“玩笑话,不必当真。”
顿了顿,她又淡淡地道:“去厨房看看晌午饭。吃饭我得睡过午觉。下午父汗就回来了,少不得要去请安,又得一番折腾。”
恩和睁大眼睛,“公主,大猎当前,大汗是不会轻易离开猎场的。尤其这次围猎又与往年有些不同。”
她们对时雍说话,已然少了很多顾虑,往往情不自禁就说出点秘密来。
时雍勾勾唇,“那我们打个赌,怎样?”
塔娜也摇摇头,“大汗看重围猎,每次都是全程参与,不可能为一个先生的死回来,公主,你定然要输的。”
时雍道:“那就试试看好了。我若输了,把脑袋摘给你。”
恩和抿了抿嘴,下意识地道:“婢子若是输了,也把脑袋摘给公主。”
……
实际上,巴图回额尔古城的时间比时雍预料的还早了一个时辰。
她这厢刚吃过晌午饭,还没有来得及午休,就有人来传,说是大汗召见。
时雍看着大惊失色地恩和,好笑地摸摸她的头。
“好好把脑袋留着吃饭。”
恩和脸臊得红若滴血,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塔娜好笑地看她一眼,赶紧张罗着给时雍洗漱更衣,去见巴图。
巴图风尘仆仆的回来,带着满身的尘土和怒气,身上骑装未脱,手握黑金马鞭,暴跳如雷地在大殿里将连同乌日苏在内的所有人,挨个痛骂了一顿。
直到内侍通传“伊特尔公主到”,他脸色才稍稍放缓一些。
“宣!”
时雍进入大殿便感觉到气氛紧张。
臣子们低头垂目,乌日苏大气都不敢出,只有巴图一人,虎目炯炯,一副压抑着怒火的样子,很是威风。
“伊特尔,你身子可有好些了?”
时雍倒是没想到他会先询问这个,赶紧上前行礼,低低地道:“好多了。不知父汗召见,所为何事?”
巴图瞳孔微缩,视线从她头上落下,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突然叹息。
“我的女儿智勇双全,当真是可惜,生成了女儿身,否则……”
否则什么他没有说,却听得在场的人心里一抖。
若不是女儿身,他是要将汗位相传的意思么?
没有人敢问,巴图也没有再接下去说,而是道:“伊特尔你说说,立下此等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赏赐?她怕是消受不起啊。
时雍微微代头,淡淡地笑道:“父汗,此事女儿只是出了一张嘴,并没有出多少力。查探抓人,缉拿审问,全是大王兄和诸位大人的功劳。”
巴图皱着眉头看她片刻,身子一转,看向众人,慢慢地负起手,挺胸朗声道:“既然伊特尔这么说了,那本汗便不再责罚你们了。现在,你们都来说说,要如何找出凶手?我就不信,额尔古城里,竟有人能在本汗的眼皮子底下翻云覆雨。”
一席话令众人皆惊。
巴图的话至少传达了两个意思。
一则这个女儿对他的重要性。
二则半山先生和狼头刺之事,他不会再睁只眼闭只眼,准备要和大妃彻底清算总账了。
大妃仗着娘家势力,在兀良汗素来强势,巴图又刚继任汗位没几年,对她多有忌惮,十分容忍。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巴图必须要对她清算,却知道此时务必表明心意,站好队,否则必将受到牵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汗!臣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