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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雍说完,原本趴在身边的大黑突然呜呜地叫了起来,跑到前面,用爪子疯狂地刨动泥土。
    “那里有人。”
    时雍庆幸带了一条“搜救犬”,大黑的灵敏让他们很快从掩埋的泥土里找出了谢放和朱九。可笑的是,朱九整个人搂着谢放的身子,一动也不动地缩着。
    “醒醒。醒醒!”
    时雍上去给一人两个耳刮子。
    谢放醒过来,看着眼前灰头土脸的两个人,再看看瞪大眼睛一脸懵然的朱九,嫌弃地推开他,“爷,你们怎么没有逃生?”
    他以为赵胤是为了救他,没有逃出去。
    时雍却道:“没法逃。我们都被困在这鬼地方了。”
    一个困字让谢放从昏迷的境况中立马清醒过来,脸色苍白地坐起。
    “没人来救?”
    朱九也是冷汗直流,“地动发生得太快,也不知有几个人能躲过劫难……”
    只有躲过劫难的人,才有机会来救人。
    可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对上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周遭的一切也很陌生。
    “完了。”朱九有些丧气地道:“上面没有半点声音,该不会是他们都……都没了吧?”
    赵胤道:“别胡说。”
    他环顾四周,发现此处虽然坍塌,却是一个完整的石室模样,四周有支撑,但遭到破坏后,也不知能撑到什么时候,又会不会在下一波余震里再次坍塌下来。
    “我们先想办法离开这里。”
    朱九道:“爷,我去探路。”
    他话音未落,大黑便出声叫了起来,然后拖住时雍的裤腿,嘴里呜呜有声。
    狗的嗅觉比人强上百倍千倍,时雍知道大黑有所发现,扭头看向赵胤。
    “侯爷……”
    赵胤道:“走!跟大黑走。”
    四人安静地跟着大黑,默默行走在黑暗里。
    朱九一边走,一边放声大喊。
    “有人吗?”
    “有人在里面吗?”
    “白执、许煜……你们在哪里?”
    没有人回应他。
    谢放道:“他们举许没有坠下?”
    时雍想了一下,点头,“有可能。我记得我进柴房时,他二人还在门口,就大黑屁颠颠跟过来了……”
    她无奈又宠溺地看一眼跟屁虫狗子。
    “崽,你咋这么傻?不知道自己跑吗?”
    大黑是比人类更为警觉,也更为灵敏的犬类,它速度快,敏捷性高,爆发力强,如果地震发生的时候大黑想逃,时雍相信是一定有机会的。
    可大黑没有独自去逃,而是选择了陪着她。
    “这狗,我也想养一条。”
    朱九嘿嘿笑着,在前面打着火折子,照亮,又自言自语。
    “不会就我们四个掉下来了吧?哲布他们呢?不都同在柴房里吗?”
    众人心里都有疑惑。
    可此时,在这个幽暗的空间里,无人能够解答。
    赵胤道:“先找个安全之所。”
    人在地底,根本不知身在何方,四周漆黑一片,空间里充斥着是一股子难闻的气息,潮湿,发霉,酸腐,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时雍掩住鼻子,“旁边该不会是粪池吧……”
    走了这么远,他们没有看到一个人,但是在火折子的微弱光线里,渐渐看清了周围的轮廓。他们已经穿过坍塌的石室,现在所处之地没有石室那么宽敞,狭窄得如同一条甬道,曲折幽长,两侧和头顶都是砖石,沿途还出现好几处往下的石阶。
    但令人奇怪的是,进入甬道之后,便再没有看到坍塌的地方了。
    只是,每下一次石阶,就离地面更远,往地底更深……
    朱九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一张脸阴恻恻地转回来。
    “爷……”
    赵胤低低嗯一声。
    朱九面色惨白,“这条道,不会是通往……阴山皇陵的甬道吧?”
    众人看着他,一言不发。
    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朱九困惑地等待片刻,才听到时雍的叹息。
    “九哥,你才发现吗?”
    “啊!”朱九吓得差点把火折子丢了,“我们该不会真的要,要去狄太祖地宫吧?”
    赵胤道:“地宫?那得你有本事。”
    哼!时雍只是笑谢放则是沉默,这让朱九觉得自己仿佛一个异类。
    “这阴山皇陵机关重重,地宫可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时雍慢慢走近,从他手上接过火折子,突然走到石壁上,一伸手,从一个打凿进去的石槽里掏出一盏油灯,点燃,又把火折子还给赵胤。
    “保管好。”
    朱九看得大惊失色。
    “郡主,你怎么知道里面藏有油灯?”
    时雍瞥他一眼:“用眼睛看到的。”
    这时,甬道又到了一个尽头。再往前,是一级又一级石阶,不停地往下延伸,火光照不透下面是什么,看上去与方才的石阶也没有任何区别。可是再往下,进入甬道后,两侧的石壁便出现了一些古旧的文字和图案。有些被风化了,有些被人毁掉了,很不寻常。
    时雍仔细观察着,心里微微一凉。
    “侯爷,这里是不是皇陵墓道?”
    赵胤听罢,沉默片刻,突然低低出声,“阿拾,熄灯。”
    时雍心里一惊,来不及多问,飞快地将手上油灯吹灭,紧接着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甬道深长,辨不出具体方位,四人将身子贴紧墙壁,紧张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