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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随便?
春秀和子柔两个小丫头都笑了起来。
谢放无端蒙受不白之冤,本想笑一笑,想到主子的冷眼杀,又硬生生把笑容收了回来。于是,他的面颊上就变成了一个扭曲而古怪的弧度……
赵胤恰在这时回头,看到他的表情,脸一沉。
谢放立马端正地站好,看着他,“爷……”
赵胤若有似无的哼声,“银子。”
平常赵胤身上是没有钱的,别说银子了,连钱袋都没有。谢放闻声,赶紧将钱袋子掏了出来放到主子的手上,一动也不敢再动,生怕再遭到主子的嫌弃。
时雍轻瞥他一眼,做个鬼脸,拖着赵胤就去大榕树下摆着的卖红绸香包挂锁的沙弥处。
在赵胤过往的岁月里,这样的事情,他是想都没有想过的,因此,走过去的模样,还有些半推半就,越到摊前越是踌躇,脚步迟疑——
时雍却偏生不肯饶他,拖住胳膊就挤了进去。
“小师傅,红绸怎么卖?香包呢?”
小沙弥扭过头来,看到是个笑盈盈的小娘子,脸上更多了些笑容,“红绸一条二十文,香包要五十文。”
时雍问:“给写字么?”
小沙弥指了指桌案上的笔墨,“施主可以自行书写,若是由小僧代笔,要格外收五文。”
时雍啧了一声。
“小师傅好会做生意呀。”
小沙弥脸颊微微一红。
出家人最怕人家说他六根未净,红尘未清,爱好阿堵之物。于是,小沙弥吭哧吭哧地道:“鄙寺所得钱财,皆为修葺寺庙和接济流民所用,绝无贪墨。鄙寺的姻缘树也极为灵验,你看,刚才那对夫妇便是来还愿的……”
时雍故意看向赵胤,“原来是姻缘树啊?夫君,可是我们已然成婚,不缺姻缘,好可惜呢……”
一听她叫夫君,小沙弥就知道说错话了,又道:“求财也是可以的,宝相寺的菩萨,无不能应。”
时雍笑出了声来。
“成,就冲小师傅这么会说话,今日这尊树神,我们定要拜一拜了。”
她又轻轻扭头看赵胤,“夫君,我们要绸带,还是要香包?”
绸带是直接将字写在上面,而香包是有一些油纸,将写好的东西塞进去,一并挂在树上。
赵胤弯腰拿了一个,神情平静地看了看,对小沙弥道:“绸带、香包,各十。”
小沙弥错愕:“啊?”
时雍也有些吃惊,“做什么呀?又不能吃……”
赵胤道:“一帆风顺、二龙腾飞、三阳开泰、四季发财、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来财、九九同心、十全十美。不得要十条么?”
“噗!”
时雍低头笑了笑,越发明白女子为何总是容易被男子欺骗了。试想一下,就赵胤这种宠爱法子,内心再强大的女子也把持不住啊?一旦沦陷,可不就被吃得死死的了吗?
“好。依你!”
时雍看着小沙弥看过来的绸带,将笔递到赵胤的手上。
“夫君,你来写吧?我的字不好意思让树神笑话……”
赵胤嗯声,提起笔,“磨墨。”
时雍笑盈盈地接过墨条,在砚上轻磨,然后低头看赵胤的字。
他没有写二人的名字,而是以“黑子他爹娘”来落款。
时雍看得眉开眼笑。
够谨慎的!
不愧是锦衣卫指挥使出身的赵大驴。
小沙弥看看赵胤的字,又抬头看看他和时雍。
“夫人这么年轻,竟然已是有了孩儿?”
时雍刚说一声“是呀”,大黑的脑袋就挤了出来,时雍摸着它的脑袋,笑眯眯看着小沙弥。
“它就是。”
小沙弥惊呆。
时雍已然笑着转头,看赵胤挂红绸和香包去了。谢放和白执原本想要帮忙,他却不肯,十条绸带,十个香包,全由他亲手挂在了大榕树上。
他是个做事仔细的人,不肯挂在别人挂过的地方,且一定要挂在高处,一来一去很是细致,等他做好这一切,又检查一遍,这才皱眉回头看着时雍。
“阿拾看看,可好?”
时雍朝他竖了个大拇指,笑得见牙不见眼。
“夫君,最好。”
“走吧。”赵胤不耐夸,尤其众目睽睽下,时雍的热情与他内敛的性子不符,赶紧抓了女子的手,避开那些从四面八方看来的视线。
时雍也不逼他,“现在我们去哪里?”
赵胤望了望日头,“夫人,还要去逛?”
“来都来了……”时雍拖着嗓子,拉住他的胳膊就往前走,“当然是要逛的呀,我准备了那么多香烛,还没有把菩萨都拜完呢。”
时下的寺庙没有商业化气息,香火和红绸香包已是时雍见到的唯一的收费项目,若是想买个什么纪念品,那是绝对没有的。
不过,时雍最关心的还是车长史。
“长史大人,方才我同王爷挂绸带那一画,可有记下?”
车固心里已然骂了她千遍万遍,对于大庭广众下做画师画简画记录的行径,他内心十分拒绝,嘴上却不得不乖顺应附。
“回夫人的话,都记下了。”
时雍看得出来这老儿不喜欢自己。
不过,这不重要。
只要她喜欢车长史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