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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思忖,他便压着嗓音小声交代:“没有禄察大人的命令,谁也不可靠近石庙。”
石庙?
时雍狐疑地看着他,回头看了看山壁,冷笑一声。
“我怀疑奸细就出在此间……”
松石愣了愣,“不会吧。这就是一座石庙,壁上雕刻的都是菩萨,平常只有守卫和供奉的几个僧人,这,这里怎么会有奸细呢?”
石庙?
僧人?
供奉的是谁?
最关键的是他们要找的“钱窝”,又在何处?
时雍同赵胤对视一眼,看着松石,凉凉一笑。
“那松石兄弟告诉我,最有可能把此间的秘密说出去的人,是谁?”
……
通宁远土司城。
一道尖锐的喊声划破了天际。
羊仪的房里,这壮硕的大姑娘刚刚服下药醒转过来,摸了摸摔得疼痛不堪的屁股和脑袋,转头就要刀戎要东西。
“阿嗒,你看王妃给了我那么多东西,还想方设法让我变美丽,我必得要送几件好物给她回礼才行的。”
刀戎心疼女儿,看她瘀青肿胀的脸,连声道好。
“女儿放心,阿嗒等会儿就给那锦城王和王妃备一份大礼送去,断不会让女儿丢脸。”
“不行!”羊仪嘟起嘴巴,“寻常金银珠宝,锦城王府多得是,王爷和王妃又不是没有见过。我说了要让他们长长见识,岂能是寻常宝贝?”
刀戎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女儿,暗自叹息。
“送礼嘛,有心意就行……”
“不可以。”羊仪固执地拖住刀戎的衣袖,双眼铜铃似的瞪着他,“我知道阿嗒的房里有一个小金库,里面私藏了很多宝贝……那样别致精巧的东西,才叫至宝呢。”
刀戎始料不及。
从女儿苏醒的狂喜,再到恨不得把她打晕过去,也不过转瞬之间。
“胡闹!”刀戎甩开衣袖,看了看羊仪床边的朱宜年,表情不自在地道:“阿嗒哪有什么小金库……”
“我都看见了。”羊仪丝毫不在意朱宜年这个“外人”在旁边,她死死拖住刀戎,声音喇叭似的大吼,“上次我藏在阿嗒房里,看到你启开地窖,里头全是奇珍异宝……”
“你闭嘴!”
刀戎恨不得堵上她的嘴巴。
“阿塔从来没有这样的东西。哼,扈者,看好小姐,让她在房里好好养伤,不可再出去胡闹。听见没有?”
两个扈者齐齐应声,“是!”
刀戎狠狠瞪一眼沉默的朱宜年,转身就要走。
岂料,羊仪突然翻身,拔出床边的马刀就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阿嗒!”
刀戎听到声音转头,双眼圆瞪。
“你做什么?”
羊仪惊叫,“你不给我,我就死给你看!”
这败家玩意儿!
刀戎气得指着她,直发抖。
“死!你马上给老子死一个看看。”
自家女儿什么德性,刀戎是清楚的,知道羊仪只是威胁他罢了,并不肯被就范。
“看看你做的好事!”他骂完羊仪,又转头骂朱宜年,“全是你教的,我女儿跟着你,这脾气越发刁钻……”
朱宜年低下头,“是小人的错。小人一定好好劝说羊仪小姐……”
刀戎虎目闪过一抹厉光,正要再训,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紧张的脚步。
“报——”
朱宜年猛地抬头。
刀戎也转过来身去,“什么事?”
来人是刀戎的大儿子敖田,他单膝跪地,沉声禀报道:“阿嗒,儿子得到消息,锦城王一行离开西绥沟,便不见人了。”
刀戎微怔,“是不是返回了驿站?”
敖田抬高下巴,一脸的惶惑,“没有。驿站没有人,行李还在,但锦城王的人马,却是一个都不剩了。驿丞说他们去了西绥沟,就再也没有回去。”
“岂有此理!给我玩花样。”刀戎转头看了看朱宜年,声音冷丝丝的:“晌午你父亲还告诉我,说他们后天便要启程返回锦城府了。原来这是疑兵之计啊。”
“阿嗒。”敖田眼睛眯了眯,防备地看着朱宜年,意有所指地道:“西绥沟所在……锦城王会不会是……去了那里?”
刀戎心里一沉。
“坏了。”
敖田道:“事不宜迟,阿嗒,儿子这便领兵前去……”
“等等!”刀戎看他要走,抬手阻止,冷笑道:“锦衣王拖儿带女,有老有小,不会直接去。”
正是因为锦城王那一行人,有老有小,人数也不多,刀戎才会有些掉以轻心。
那如此,就算赵胤要带人去葫芦寨,他总得安顿好老小吧?
敖田眼睛一亮,“他们能去的地方,只有通宁卫。”
刀戎冷声,“你!亲自带兵前去,不惜一切代价截住赵胤的儿女和通宁公主!等等!若是赵胤和他的王妃同在一起,你就以礼相待,好言送去通宁卫……如果只有小儿老母,那就全给我捉回土司城!”
等敖田出去,刀戎盯一眼不成器的女儿,又冷冷盯着朱宜年,恶狠狠地笑。
“说!是不是你向锦城王告的密?”
朱宜年眼睛瞪大,“不,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刀戎冷笑,转头大步出去,“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