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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应境况,即来则安,也是时雍的处世原则。
    既然受白马扶舟要挟进了奉天门,在宋家几口尚未得救,皇城外围又全被赵胤掌控的情况下,她是不会轻易放弃自救的,那么,同白马扶舟周旋,本就避无可避。
    时雍早已做好要与白马扶舟面对面相谈的准备,只是没有想到,白马扶舟把她关入宫中,就不再理睬,拖到今日来让她去见罢了。
    与恶魔的交锋,早晚来要。
    哪怕阮娇娇不劝她,不低头,时雍也会去。
    方才拖延半晌,无非攻心试探而已。
    ……
    白马扶舟正在练剑。
    那支他喜欢的笛子被冷落在一旁,桌上还有一壶酒。
    时雍眼睛热了一下,有刹那的走神。
    是白马扶舟喜欢的笛子和酒……
    嗖!
    一剑刺来如疾风扫过,快如雷电般卷落秋叶,冰寒的剑锋里,男子白衣纷扬,长袖舞动,一头黑锻似的乌黑长发随风而扬,明明杀意凛人,却舞成了一幅绝色的美景,让人的目光不得不随着他那舞动翻飞的身姿而游走,在秋阳碎金般的光晕里,短暂地忘记恐惧——
    直到那森寒的剑尖直指胸口,被阳光反射出的光斑射入眼底,时雍才眯起了眼。
    “好剑法。”
    白马扶舟没有收剑,双眼锐利地扫着时雍似笑非笑的俏脸,剑尖在她的身上缓缓挪动,声音带笑,却似鬼魅。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
    时雍低头看着胸前的剑柄,不轻不重地笑。
    “总不会是为了杀我吧?所以,何必做这么多姿态?开门见山,直接谈条件,不是更符合你我那个时代的做事风格?”
    你我那个时代?大抵是时雍的话,令白马扶舟有所触动。他缓缓收剑,瞳孔里的微笑慢慢蔓延,整张脸都笑了开来,让他本就英俊的模样更添几分颜色,竟是半分凶狠都无了。
    “好说。进来吧。”
    白马扶舟收剑转身,朝屋子里走去。
    时雍注意到他没有去拿笛子和笛,只是头也不回地吩咐下人。
    “本督和明光郡主有些私事待办,不得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
    几个侍卫齐声应是,阮娇娇带笑的眼扫过时雍,福了福身,柔柔地道:“奴家告退。”
    时雍挑眉不语,白马扶舟却在这时转过头来,满是不悦地看着她。
    “赵焕至今不肯就范,你难辞其咎。”
    “奴家知错……”
    “知错有什么用?”白马扶舟突然掉头看向传立的祁林,低沉带磁的声音,发出一丝阴凉凉的笑来,“把本督新得的九阳灵丹取些来,让他好好尝尝销魂滋味儿。”
    阮娇娇脸上有片刻变色,很快又娇羞地低头。
    “谢主上赏。奴家定会好好侍候陛下,务必让他听话才是。”
    哼!
    白马扶舟转头负手,大步入内。
    时雍对这个人的疯魔早有见识,并不意外,只是回头同情地看了阮娇娇一眼,将她恐惧又深沉的无助望入眼中,然后扯了扯唇角,一言不发地走了。
    白马扶舟的住处叫清心殿,离赵焕居处很近。
    这本是一个偏殿,屋子里也没有什么华贵精致的家具摆设,看上去与他的身份多少有些不搭。但白马扶舟似乎并不在意,进屋后往书案前一张花梨木的屏背椅上一坐,便朝时雍看过来。
    “你在同情阮娇娇?”
    时雍心里一惊。
    方才白马扶舟并未回头,怎会如此问?
    第950章 疯狂的理论家
    时雍不见白马扶舟有让她坐下的意思,微微一笑,左右四顾一眼,毫不在意地在白马扶舟仅一个茶几之隔的另一张屏背椅上坐下,如同老友聊天一般笑着回答。
    “你高看我了,我只是在嘲笑她。只不过,我平素最看不起这些下三滥的手段,顺便也鄙视一下你。”
    她不怕他。
    是这座皇城里,唯一不怕他的人。
    白马扶舟瞥着她坦然自若的脸,眉心若有似无地一蹙。
    “你以为九阳灵丹是什么东西?”
    时雍扯了扯嘴角,“总不会是补药?”
    白马扶舟笑了,轻抚额角,“没你想的那么下作。赵焕浪荡一生,临到这时却矫情起来,本督只是想帮他一把。”
    “帮他?”时雍冷笑。
    “人生得意须尽欢,拘着那些可笑的忠孝仁义,做人有什么意思?”
    白马扶舟深深地凝视着她,目光带出来的笑意,有种说不出来的阴凉与邪恶。
    “这些低等人族就是被礼教约束太多,墨守成规,才会活得如此辛苦,实在愚蠢至极。本督只是要教他们打破世俗,打破礼教,打破规则,做一个最纯粹的人。”
    时雍问:“何为纯粹的人?”
    白马扶舟轻笑,“大道至简,最纯是真。饿了就要吃,渴了就要喝,困了要睡,冷了加衣,有了男女之欲也该无拘无束,回归自然……”
    “那叫畜生!”时雍被他说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冷冷凝视道:“我以为你自诩高等文明,要建设亲的世界秩序,想要带给人们的是更为高等的社会精神法则,没有想到却是如此野蛮恶劣,文明倒退……”
    “高等文明就是无法无界,回归本我。”
    白马扶舟朗声说罢,看着她露出一抹邪气而轻佻的笑,目光还带了几分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