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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看,连狗都求你了,父皇你何其忍心?”赵云圳起身将赵胤扶起来,顺便撸了把大黑的背毛,回头看着皇帝拉着脸生气的样子,清了清嗓子。
    “近来父皇龙体违和,朝政多由本宫打理,阿胤叔就别拿这等小事去麻烦父皇了。明日,你让人写个折子递上来,本宫来办。”
    那什么“龙体违和”,全是赵炔为了锻炼儿子撂挑子的话,没有想到会被赵云圳直接怼回来。
    赵炔:“太子。”
    “儿臣在。”赵云圳讶然,“难不成儿臣说错了?父皇身子已经大好,可以处理政务了?”
    “……”
    非得让他吃这个哑巴亏是么?
    行,他吃就吃。
    赵炔重重哼声,“你们叔侄两个串通一气,真是要反了天了。”
    说罢,他气得拂袖而去。
    好不容易修复的兄弟情再次面临崩溃。赵云圳笑着追出去,边走边朝赵胤摆手。
    “阿胤叔,明日记得将你府上最好的龙井拿到宫中,向父皇赔罪。”
    赵炔负着手走在前面,轻轻一嗤,“稀罕!”
    ……
    冬季干燥,王氏这阵子很是上火,去良医堂抓了好几副药吃下去都不见效。
    这让她越发想念时雍。
    事实上,连六岁的临川稍稍花点心思就能知道的事情,王氏和陈岚也并非一无所知。
    当年在顺天府的地界上,宋阿拾就是时雍转世的传闻彼彼皆是。庆寿寺楚王谋逆、三生崖事件,疫症时“观音显灵”事件,还有楚王赵焕的当街指认,带来了种种的民间传言。真假没有官府的说法,官府也不会给说法,信的人自然信,不信的说什么都不会信。
    王氏是信的那一派。
    宋阿拾是她养大的孩子,在宋家十几年,王氏对她知根知底。她那别扭性子从什么时候改变的,更是一清二楚。
    因此,对王氏,包括宋香等宋家人来说,心里偏向的自然是时雍。王氏喜欢的,同时也喜欢她的人,也是时雍。
    再一次醒转过来的宋阿拾,对她明显不太亲近,即便不像以前那样和她针锋相对,但私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介蒂,难以化解。
    王氏像对待时雍那样,试着给宋阿拾做些好吃的小菜果点,热热乎乎地送过去,却时常换来一张生疏的冷脸。
    宋阿拾不会拒绝,但也绝不会像时雍那般大块朵颐,吃得津津有味,然后毫不吝啬地变着花样夸赞她,换来王氏下次更卖力地做出美食。
    “王大娘!”
    予安在院子里唤她,王氏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出去,满怀希翼地问:“怎么样,她怎么说?”
    予安神情不安地看着她,默默低了低头。
    “王妃说,往后……别送了。她都不爱吃。还说,锦城王府上什么美食都有,不必劳烦大娘废心。”
    “大娘?”王氏诧异,“她这么说的?”
    予安不敢开口,也不敢看她。
    王氏怔愕了片刻,突然眼含热泪地解开围裙往地下一掷。
    “老娘明白了,她就是一声娘都不愿意唤了呗。好。从今往后,哪个婊子养的才会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王氏的声音很大,满院子都听见了。
    一个娘家嫂子赶紧从灶上出来,拉住她的胳膊相劝。
    “你小声点,好歹是锦城王妃,说不得的……”
    “说不得,有什么说不得的?是老娘把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有什么说不得?呵,她不爱吃老娘做的东西,以为老娘就乐意做给她吃了么?”
    娘家嫂子又扯她的衣袖:“春娘,你快别说了,仔细被人听了去……”
    “老娘就是要说。她以为老娘是做给她吃的吗?老娘还不是为了……”王氏委屈得眼圈都红了,想到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的时雍,将眼前的木凳踢开,就走到一边坐下,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
    “这个小白眼儿狼,老娘就当白养活了她十几年……她不认我,老娘也不想认她了。老娘就是心疼,心疼老娘的那个乖女,怕她吃不下东西,闹坏了身子……呜呜,呜呜呜……”
    王氏是个能闹腾的主儿,这一哭呼天抢地,宋长贵还没下职就听人说了,王大娘今日关张,饭馆也不营业了,在家里大发雷霆,哭闹不休。
    宋长贵提前下职,回家去一番安慰。
    可是,遇上这种事,他又能说出什么来呢?
    “他爹……”王氏揪住宋长贵的衣襟,巴巴地仰起泪眼,“你说,她还会回来吗?会吗?”
    宋长贵知道王氏问的是谁,心里划过刹那的恻然,却只能无奈地一叹,伸手在王氏的背心拍了拍。
    “春娘,节哀——”
    “宋老三!”王氏气得突然暴起,一把推开他,恶狠狠地骂,“你放的什么狗臭屁。节哀?没死人呢,节什么哀?”说罢,她就要挽袖子。
    ……
    翌日,公主府就捎了陪礼的东西过来,还有陈岚的口信。
    一是替女儿向王氏赔礼道歉,二是告诉她,自己和宝音长公主过几日要去天寿山,阿拾也会带过去住几天。
    “走就走,又不是我家女儿,与我何干?”
    王氏说着负气的话,可最后,还是难免问上一嘴。
    “这大冬天的,她们去天寿山做甚?”
    传信的人想了想,觉得这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是便喜滋滋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