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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大人问?想必大人并不愿意提起旧事,若解释得不清楚,恐怕会让少夫人误会。
青锋想了想,咬咬牙道:“云妃娘娘入宫前,曾来侯府做客,竟使腌臜手段,用暖情香引大人就范。”
“暖情香?”温琴心讶然。
红菩寺中,温旭和李氏将她送给裴砚时,也是用的暖情香。
难怪大人识得暖情香,身上还带有暖情香的解药。
“没错。”青锋连连点头,又急急道,“少夫人莫误会,大人并未中计,云妃离开侯府没几日,便入宫承恩。”
即便有暖情香,大人也未动云妃,这就是云妃散播流言,说大人不行的原因吗?
温琴心沉吟半晌,隐隐觉得,云妃对大人的怨恨,并不止于此。
可她也相信,青锋没道理骗她。
当日在红菩寺,大人是不是已经认出她,所以才会给她解药?
温琴心有些后怕,偏巧温旭和李氏给她用的是暖情香,若非她和大人曾在淮兴府见过一面,大人又会如何处置她?
沐恩侯府大房,世子裴硕发狠地啃着胡氏脊背,胡氏痛得落泪,咬破唇角却不敢出声。
“无趣!”裴硕啐一口,套上寝衣,揪住胡氏发髻往下按,“说说,我叫你送给娘娘的贺礼,你送去没有?”
胡氏脸上挂着泪,唇角布着血痕,连声应:“送了!送了!”
云妃正得宠,又是头一胎,裴皇后叫人来侯府传讯,便是存着要他们去恭贺的意思。
侯府不缺赏赐,贺礼自有侯夫人吴氏打点,不需要她这个世子夫人操心。
可裴硕心怀鬼胎,非要她在贺礼中夹一样见不得人的旧物,胡氏不得已,往贺礼中添了几样,把东西混进去。
“真听话。”裴硕拍拍胡氏的脸,狞笑添唇,“你是不知道那滋味有多好。”
“偏偏她看不上小爷。行吧,小爷有了更好的,东西还她,也算两清。”他眼睛阴黢黢转了转:“你说她伺候老东西的时候,有没有后悔过?”
胡氏不敢应,可裴硕有的是耐心,偏等她回答。
“世子爷,那是圣上。”胡氏战战兢兢,脊背满是冷汗。
裴硕松开手,抬脚把她踢开,起身往屏风外走:“园里桂花开得正好,过几日记得请我那好弟媳来赏花。”
闻言,胡氏身形一颤,跌坐在沾了血迹的锦被上。
帐中污浊的血腥气往她鼻腔里钻,胡氏伏在榻边,呕得只有出的气。
霓云宫中,云妃紧紧攥住一块扯断一根带子的心衣,气得身形发颤:“拿火盆来。”
“是。”心腹宫婢红着眼应。
宫婢是她从尚书府带进来的,那日沐恩侯府发生的事,宫婢全都知晓。
火盆烧得旺,心衣顷刻被卷入火舌,艳丽的鸳鸯被烧成焦黑。
衣料燃烧的焦糊味充斥内殿,云妃起身,快步行至窗棂边,亲手将窗扇推开。
凉风从宫苑灌进来,夹着芳馥的桂香,仍驱不散她心口对旧事的恶心。
她华贵的护甲紧紧扣在窗沿,眸底猩红一片。
“娘娘,世子欺人太甚,要不要找人动手?”宫婢上前扶住她,沉声提议,又将窗扇合上大半,“夜凉露重,娘娘身子要紧,别过了寒气。”
云妃坐回软榻,捧一盏热茶,轻抿一口,找回些许暖意:“他是该死,却不能死在本宫手上。”
沐恩侯花心薄幸,身子却亏空得很,大房只裴硕一个男丁,唯一的世子若是死了,侯爷和皇后不可能不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查到她头上,难免惹一身骚。
“那怎么办?任由他羞辱娘娘吗?”
云妃紧紧捧着茶盏,指腹汲取着盏壁的热度,描画精致的柳叶眉微微一抬,语气慵懒问:“今日回门,裴砚跟着去的?”
“奴婢打听过,侯爷陪新夫人回门,却未留下用午膳。”宫婢小心回禀。
闻言,云妃凝着氤氲茶雾微微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她长叹一声,放下茶盏,起身往屏风后去:“新夫人确然生得娇姿艳质,美貌无双,你说,裴硕那个狗东西能耐得住几日?”
宫婢听着,心口一震。
跟上去撩开锦帐,却听云妃声音低下去,戚戚道:“到底是本宫连累的她,若她命硬,逃过此劫,本宫给她个栖身之所。”
沐洗过后,温琴心有些倦,没等裴砚,自顾自歪在榻上睡熟。
可她睡得不踏实,梦里许多官差涌进袁家,把爹爹带走。
混乱中,她看到大人,扑过去向大人求助。
却见大人身后,突然出现一袭明黄,那人头戴毓冕,手持长刀,猝然刺伤大人。
寒利的刀锋,从后背贯穿至身前。
泪眼模糊中,她伸出手,鲜艳的血顺着刀尖流淌到她手上,好多血。
内室一灯如豆,温柔摇曳。
裴砚身着寝衣,拂开软帐,迈入曲屏中。
正欲躺下,却见温琴心身形蜷缩,颤抖着,额间一层细密的汗,一缕青丝汗涔涔粘在雪颈。
“蓁蓁。”他嗓音沉润,伏在她耳边轻唤,“蓁蓁,醒醒。”
耳畔熟悉的嗓音传来,温琴心震撼又疑惑,怎么还有一个大人?
她撩起眼皮,目光缓缓聚焦,落在象牙骨曲屏上,盛放的缠枝海棠,艳丽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