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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江连忙小跑过去,一把扶住了他。
    而白明却站在原地,义正言辞地讲道。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们目前还未能查到那一步,但不管结论如何,我们都要彻查清楚,还受害者们一个清白,还大众一个真相,这是道德的校验,法律的责任,也是我们的义务。”
    “真相?”杨忠冷冷地回应着,“什么是真相?真相是大众愿意相信的说法。”
    杨忠双眼紧盯着白明,他的眼神十分犀利,像是厌恶向他顶撞的人。
    可白明却并未因此而感到紧张不安,他想为死者伸张正义,为律法辨正名分。他深知在法律面前众人平等,杨忠的官职吓不倒他。
    他道:“真相,是客观存在的既定事实。”
    场面静得出奇,只有风声不断喧嚣。
    杨忠突然一笑,渐渐鼓起了掌,锋利的眼神也逐渐柔和,这是一场试探,而答案也已然明了,“当年是我亲手接下此案,定案时陆吾一再劝我三思而后行,我以为是他年轻多疑,就没有细想,没想到果真是我错了,如今还得靠这小子重新翻案。我这徒弟果真没有看错人,有你陪着他,我相信这案子一定很快就能告破。”
    白明提着的气终于可以放下,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慢慢上扬,他也坚信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杨忠回头,朝着里屋高喊两声:“老婆子,快醒醒!”
    白明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连忙摆手,焦急道:“忠叔,我已经问好了,不需要再打扰教授了。”
    可这话说得太迟,屋内很快传来吱呀一声,那是压着床板的声响,随后又是双脚的落地声,拖鞋摩擦的地板声,两个哈欠声,最后是卧室屋门被打开的吱扭声。
    何芳抬眼,有气无力道:“说好只睡一会儿的,怎么都快一个小时了?”
    杨忠的语气倒是不正经,对白明道:“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们的工作,现在我把她喊来了,有什么要问我们俩的,尽管提。”
    白明:“……”
    何芳一脸茫然,“你们在说什么?”
    杨忠又给她解释了一遍,她这才豁然开朗,便和杨忠坐在一起,嫌弃地捏紧鼻子,似乎很是厌烦身旁人的这一身酒气,接着她又让白明和林江坐到了对面,这一小型的询问室就这么被临时组建完成了。
    然而白明和林江二人面面相觑,皆不知道该问什么。
    “怎么不问了?”杨忠道。
    白明干笑着,“忠叔,我真的、真的问完了。”
    杨忠又道:“我感觉你一定还能问出些什么,我当刑警问了别人一辈子的问题,也想尝试下被问的感觉。”
    白明半张着嘴,目光在夫妇二人脸上不停切换,迟迟说不出话。
    “既然如此,那就随便问吧。”林江反倒在一旁讲道,他故作轻松,问了一个所有人意料之外的问题,“教授,你工作累吗?”
    三人呆住片刻,白明对他这种没话找话的心态表示折服,不过眼下这种情况,也只好这样了。
    夫妇二人也完全没了头脑,这话家常的询问方式让凝重的气氛全然消散,何芳笑得灿烂,坦然回道:“不累,倒是比以前轻松多了。”
    林江继续接道:“这是为什么呢?”
    何芳托着腮,思忖片刻后答道:“以前我要教你们建筑系,还要教历史系,考古系,中文系,现在只有中文系保留国学课了。”
    中文系!
    一道闪电划过白明的脑海,他惊愕地侧头看向林江,这随口一问所带来的帮助还是极有成效的,他茅塞顿开,道:“何教授,您也教中文系吗?”
    何芳点头,“我就是咱们江州大学中文部的教授,其他系只是串讲,中文才是主修。”
    白明心中大喜,又匆忙问道:“那您认识赵丹吗?她是沧澜路案的第一名受害者,是中文系的硕士毕业生。”
    “听着耳熟,但对不上号,每年毕业的人太多了,一个班百八十人的,我记不全每一个人。”
    何芳努力回想着,可脑子中却一片空白,“不过我听你忠叔以前办案的时候好像提过这个名字,至于本人我也没什么印象。”
    线索就这样说断就断。
    白明暗自失落,只好道:“您记不起来也没关系,我和陆警官可以再去江州大学询问其他的教授,或许他们会对赵丹有些记忆。”
    何芳依旧一副思考状,“按道理讲我应该教过,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要不然你们问问何嫣吧,她也是中文系的,只不过比赵丹小了几届,算是学妹,这么一说,怎么没看到何嫣啊?她人呢?”
    林江小声嘀咕了句:“她吃完就回家了。”
    白明着实没想到何嫣也是江州大学的学生,而且还和赵丹同属一个专业,他飞速在手机上记下这些信息,生怕自己遗漏了重要的信息。
    杨忠良久不语,直到最后才道:“你看吧,我就说能问出些什么线索。”
    “那说明杨队宝刀未老,能力不减当年。”林江打趣两声,像个活宝,“我们在您面前就是班门弄斧,给您瞧笑话来了。”
    四人一并轰然大笑,白明也是第一次在这儿感到真正的舒畅。
    杨忠恬不知耻道:“以后你们得多学着点才行。”
    余光散尽,夕阳落满江州,像是热风的爱意起了红晕,染了整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