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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5

      r   但老厉的话语回荡在脑海里,他亦觉得颇有几分道理,于是敛了恼怒之色,将目光收回,又变回了之前板正疏离的模样。
    老厉不着痕迹观察着他,抚了抚下巴上的胡须。
    方进院门没几步,迎面便见一人被小厮搀扶着走了出来。一身藕青色道袍,行走间露出足底的织金流云靴,明明此时的天气已经开始回暖,他却还外罩着一件妃色岁寒三友万字梅氅衣,头发皆一似不落梳进网巾里,戴着羽冠,当得是一个富家公子的装扮。
    老厉见了他立即停了下来,躬身作揖:“见过大公子。”
    来人冷笑,随即响起一连串的咳嗽声。
    傅鸣蘅这才定睛看去,只见面前人身形虽高,却面颊削瘦,脸色苍白,五官生得十分端正,但俊眉秀眼下浮着一片青黑,这并非休息不好之状,而是先天体虚之症引起的面上没有神采,他没有血色的嘴唇更是证明。
    正暗自观察着,便听见他咳完之后带着冷嘲道:“老厉劳心劳力,又在为祖父办事?”
    老厉仍是作揖的姿势,视线盯着地面没有回答。
    那人撇了眼他身后的傅鸣蘅,
    语气淡淡道:“这就是第三个进府的傅鸣蘅了吧!”
    傅鸣蘅蓦然听见他提及自己的名字,不由一怔,继而却也是学着老厉的模样,朝他躬身作了个揖,而后低头看着地面。
    那人不满的哼了一声,“流放之人也能找来,你们做事还真是尽心尽力!”
    言罢,他又捂唇咳了起来,扶着他的小厮忙轻拍他的背,却被他一掌推开。
    “够了,我还没到要死的地步!”
    要是池知秋在此处,说不定便已认出来此人就是定国公的药罐子独孙,国公府最有资格承爵的继承人,傅旭康。
    老厉低声道:“晨起时仍是露寒风重,公子受不得凉,还请早些回院歇息吧,莫要受了寒,国公爷要是知晓,当会心疼的。”
    傅旭康似听到笑话般呵呵笑出了声,抬手拢了拢袖,温声道:“厉管事说得对。”
    言罢抬步便走,在与傅鸣蘅擦肩而过时,他却又停了下来,弯下身与他道:“小东西,去吧,夫子在里头等着你呢,你还有两个伙伴,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孤单了。”
    他语气凉飕飕软绵绵,透着阴鸷,傅鸣蘅只感觉颈间一寒,向有条冷蛇爬了上来。
    他走之后,傅鸣蘅才松了拳,下颌线绷紧,隐忍着情绪。
    “敢问管事,不知哪位公子是什么人,我怕以后又冲撞了他。”
    老厉却道:“与你无关之事不必知晓。”而后领着他拐了个弯,进了小花厅。
    傅鸣蘅迎面一看,花厅内正恭恭谨谨站了两人,正是那日在池塘旁遇见并起了冲突的傅华荣与傅温枢。
    他们二人听见动静,回头看来,傅华荣一见是他,面色顿时阴沉下来。
    傅鸣蘅抬眸,又看见了花厅高座上坐着的一位身着灰青深衣的中年男人,男人浓眉大眼,面生长须,一双眸晶亮万分,仿佛带有穿透人心的魔力,他身形微瘦,却又不同于方才之人的体虚无力,深衣穿在他身上,却有仙风道骨之感。
    “宗先生,人已带来。”老厉向他恭谨行礼而后侧头,示意傅鸣蘅上前。
    傅鸣蘅见宗先生一直盯着自己瞧,心下竟有些紧张,他按下情绪,上前去同样行了一礼:“傅鸣蘅见过宗先生。”
    宗先生闻言哈哈笑了笑:“是个机灵的。”
    他拍了拍腿,拿起旁侧小几上的茶饮了一口:“你旁边二人,高的是傅华荣,稍矮些的是傅温枢,行了,既见过了那便回去吧,从明日起你们就来这院子同我上课吧!”
    身旁二人一同应是,傅鸣蘅愣了,看向宗先生的目光有些呆滞,他却挑眉道:“怎么?不肯?”
    傅鸣蘅忙低下头来,压下疑问:“是。”
    20、第 20 章
    傅鸣蘅莫名其妙地被领了来,说了没两句话,又莫名其妙地被打发了回去,还突然地多了一个授课先生。
    老厉早在带来他之后便离开了,宗先生也在打发他们之后便又打着哈欠回去睡回笼觉,傅鸣蘅出了院门之后便一直低着头思索,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待走到一条岔路之时他停了下来。
    往左,还是往右,他眸子迷茫地看着两条小径,有些踟蹰。
    待寻定一处方向正打算往前走时,突然听见了响在后头的声音。
    “我道是谁,原来叫傅鸣蘅,行草字辈。”
    声后响起的正是傅华荣的声音,少年的声音似乎比前几天的更沙哑了些,叫人听了感觉更加难受。
    傅鸣蘅扯了下嘴角,眼中尽是不耐烦,他走出来的这么急,就是不想跟他们纠缠,想不到居然还跟了上来。
    见傅鸣蘅一直背对着不理他,傅华荣笑了声,侧头对着他身后的傅温枢道:“对了,算辈分他算你小叔叔,傅温枢,快喊!”
    傅温枢捏紧了拳,瘦弱的手背上鼓起青筋,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