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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想我。”
而后便毅然转身离开,他的步子迈得太大太快,快到傅鸣蘅都来不及再跟他说上一句话。
他说离家一趟,可之后,却再也未见他回来。
义勇侯府被重兵把守了整整一个月,除了准许仆人出来采买食物,这也一路有人盯着,其余人等,皆被关在里头不许进出。
傅鸣蘅终于意识到义勇侯府出了大事,可他却根本找不到可以询问的人,母亲早逝,父亲整日奔波,已许久不曾见过他回府了,他气急之下要去门外找把守他们的将军对峙,却被乳母死死拉住。
乳母哭着跪地哀求他道:“小公子,您是咱们侯府的希望,您决不能再出事了啊!”
他看着乳母沧然的泪眼,那一瞬间好似突然明白过来,一股无边的恐惧涌遍全身,
全身害怕地发抖,不能自已。
第三日深夜,父亲忽然回来了,那个一直光风霁月清逸俊朗的男人满身疲态,衣衫散发着酸臭之味,脸上胡子拉碴。
傅鸣蘅急急忙冲上前,焦急地想询问祖父的情况,可还来不及开口,便被他一把抄起。
他大踏步扛着自己往后院走去,傅鸣蘅惊声大喊:“爹你要带我去哪儿?!”
傅子祯呵了他一声:“闭嘴!”
他扛着傅鸣蘅,直奔厨房,厨房前空空的院中摆着几个泔水桶,他一把掀开一个,里面是空的,而后将傅鸣蘅放了进去。
傅鸣蘅还能闻到泔水桶里酸臭令人几欲作呕的气味,还未反应,傅子祯便已经将桶盖盖了上来。
傅鸣蘅听闻桶外父亲闷闷的声音传来:“记住,拉着板车出了府后,先不要急着去俞府,一路照常,先拉着板车去将泔水处理了,让蘅儿筠儿藏在那儿,我安排了人在那里守着,等过两日,再将他们带进俞府,俞府也不要久待,找着机会,最好将他们俩送出京城!”
听到这一切都傅鸣蘅瞬时愣住,俞府是他外祖家,他去俞府做什么?
而下一瞬,他就明白过来了。
他噌得站起,一把推开头顶的木盖,大喊道:“我不走!”
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两个身穿灰扑扑麻衣的仆从正低头听着傅子祯吩咐,傅茗筠也被人带了来,正往泔水桶里放。
“现在由不得你任性!”傅子祯对他低呵,伸手用力压着他肩膀,想将他压下去。
傅鸣蘅一边挣扎一边哭喊道:“我不走!这里是我的家,爹你在这!祖父也在这!阿嬷也在这!我不走!”
傅鸣蘅挣扎起来,傅子祯一时竟耐他不何,而后便见他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清清脆脆地响,傅子祯双眼猩红,咬牙压着痛楚哑声呵道:“你走不走?!”
傅鸣蘅扒着桶沿,满脸倔强:“不走!”
他用力一动,木桶瞬时不稳,从板车上滚倒下来,而后怕是,抱住了傅子祯的大腿不撒手。
“我不走!”
傅茗筠也哑着声嗓,紧紧抓住了傅子祯的袖:“爹爹,我也不要走!”
这番动静最终将门外把守的兵士吸引过来,傅子祯连忙让人将他们藏起来,废了半天时间才将他们打发走,临去时,听见领头的一人讥笑道:“劝世子还是老老实实待着等皇上下旨处置你们吧,别想写打什么歪主意,这整个侯府可是被我们看守得严严实实,连只苍蝇都别想着飞出去!”
傅子祯冷眼看着他们离开,而后才似力道一卸,整个人瘫坐在地,靠着板车,将两个孩子揽进怀中,疲惫道:“去备水,我要洗漱一番,进宫面圣。”
傅子祯梳洗好,刮了碴乱的胡子,洗净脏乱的发,换了一身洁净深衣,迎着天边的鱼肚白,挺直着脊背,迈着步伐向宫中走去。
后来傅鸣蘅并不知道傅子祯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他后来是被人抬回来的,头上绑着纱布,血迹将纱布染红,随从说,他在宫里当着皇帝并满朝大臣的面,撞了柱,幸而被人拉了一把,才使他撞柱时卸了一半力道。
饶是如此,他仍是在府里昏睡了两天两夜,才醒了过来。
他醒来后,却是一言不发,寻来黑布,绑在了傅鸣蘅胳膊上,他抚着黑布,眼底满是悲恸。
而后皇帝判决的旨意立即下来了,义勇侯贪污军饷,是为大罪,特褫夺爵位,罚没家产,终身,念世子罪轻,判为流放。
没有给他们一个申辩的机会,也没给傅鸣蘅再见祖父的机会,义勇侯府下人被尽数发卖,傅子祯领着两个孩子,走上了流放之路。
流放路上,傅鸣蘅才听闻消息,义勇侯已于狱中畏罪自尽,皇帝感怀义勇侯曾经抗敌有功,下令将其好生安葬。
朝中一片皇上仁德的称赞之声。
傅鸣蘅望着墓碑声音低哑道:“对不起祖父,蘅儿以后再也不会任性了。”
“您所受的冤屈,我一定会为您洗刷干净!”
池知秋跟着跪在了旁侧,无言地点了香祭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低低叹了一声,将那糕点摆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