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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声音窸窸窣窣不停,容舍听的不耐,回头瞪向几人:“正在审案子呢!你们在谈论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我才说了一句话……”林岚不满反驳。
容舍看见她这一身男装打扮,脑海中那道关于她会被池知秋带坏的预想果然应验,顿时头疼,不禁又朝池知秋狠狠瞪了她一眼。
池知秋:“??”
她今天怎么了?她为什么会被这君臣俩忽然如此针对?
作为一个优秀的女子,她实在是太难了!
堂上汪礼已经压下了心中慌乱,先是朝京兆尹正色作揖,而后指着跪在堂中的雁娘拔高声音道:“还望大人明查,我并不认识这名女子,我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何要冤枉我汪某人杀妻?
我妻之死实属意外,识我之人皆知,我与娘子虽是贫困夫妻,可我与她一直十分恩爱,连我娘子的意外过世,都是因为她想上山采菇为考中举人的我做一桌好菜,不甚摔下山所致,这女子说我杀妻之谬言,实在是在污蔑!想我妻在九泉之下听得此言,定是愤怒万分!”
他说这话时声情并茂,朗朗有声,让人听了瞬时觉得他丧妻已是痛苦至极,又要遭此污蔑,诬告之人实在万分过分!
门外围观的学子三三两两发出交谈声,有疑惑的,也有为汪礼不甘的。
京兆尹不慌不忙,抚着他的山羊胡问道:“你既是读书人,想来你的娘子应该多少也会识些字吧?”
汪礼不明他为何突然询问此时,犹豫思索了几息,而后点头,“回大人,我娘子确实识字。”
似乎为了证实他们的恩爱,他还加了句:“我日间读书,入夜闲暇时便会手把手教我娘子读书写字,故而她的字迹还有些像我的。”
傅鸣蘅听完,不知怎的忽得想到了那半年他与池知秋待在临流院的日子,白日里他跟着宗先生念书,回去后便教她读书写字,即使现在在书院二人分开念书许久,可池知秋的字因那半年的苦练,已然跟他的像了七分。
池知秋亦忽然想到了这里,微微侧眸看了眼傅鸣蘅低头思索的侧颜,而后忙在心里摇头,不不不,她跟阿蘅的性质跟汪礼和他娘子的又不一样。
“那么这些信,你应当认识是谁写的吧?”
京兆尹拿起桌上的纸晃了晃,旋即有衙役上前,捧着;
信走到了汪礼面前,摊开信给他展示。
“这是你的娘子燕娘写给其妹,另一个雁娘的信,哦,本官忘了说了,状告你的正是你的妻妹雁娘,鸿雁的雁。”
汪礼闻言忽然浑身一震,他跟燕娘一开始确实有一段恩爱的日子,他后来也才知晓燕娘还有一个十分要好的妹妹,只是他那时虽喜爱燕娘,可心中到底介意她出身戏班的身份,即使燕娘跟着自己的时候还是处子之身,可一想到戏班子的那种环境,看台下的人觊觎着台上戏子妖娆柔软的身子,她的玉手被人牵过,她的身子被人抱过,汪礼心中便觉膈应得慌。
待到后来没能顺利考上举子,他的心中的膈应便更甚,故而他从来不曾问过燕娘关于戏班的任何事,知道她与妹妹时常通信,也只是隐忍不发,从不加上自己的任何话。
汪礼死死盯着那信上的字,确实是燕娘的字,见上面写着的也只是普通的问候之语,他这才点头道:“这确实是我娘子的字迹。”
随后他含笑面向雁娘,温声道:“想不到你竟是娘子的妹妹,雁娘,想来这一场都是误会,你还没去祭拜过你的姐姐吧,待误会解决,我带你去见见你姐姐吧。”
雁娘冷哼:“汪礼,你少在这里假意惺惺了,还说出你与姐姐十分恩爱的话,你恶不恶心!”
汪礼含笑的表情瞬时有些皲裂,他甩袖怒道:“竟然你口口声声说我杀妻,那么请问有何证据证明!我有何要杀妻的缘由?!”
举人见官可不跪,但京兆尹自他进来伊始便已因他的态度心生不满,现在见他咆哮公堂,当即拍了惊堂木:“本官这儿还有一封你娘子写的信,写的是你中举之后与昭县一富商有通,欲休妻另娶之事,不知这可算缘由?”
衙役又接过京兆尹手中的信,拿着到汪礼面前展示。
信的内容写的是燕娘的哭诉,她在里面写到,在秋闱前两个月,她便察觉到了汪礼暗中与富商有通的事,汪礼家贫,富商能找上他已是怪事,待到后来果然验证了她的想法,放榜的那天,富商派了人来家中寻她,欲给她一笔钱,让她自请下堂离开汪礼,富商打算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汪礼,她询问妹妹应该要怎么办。
信到这里戛然而止,显然是在富商派来的人离开后,燕娘匆匆忙下随后寄出的,而这封也是她下给雁娘的最后一封信,不久之后雁娘就收到了她死亡的消息。
看着那封信的内容,汪礼面上原本的凛然愤怒陡然褪去,大堂上一片严肃气氛,写有「公正严明」的巍峨牌匾高高悬挂在堂中,不需抬头都看得清清楚楚,给人心中威慑,他虽仍强自镇定,但眼中尽是心虚之色,他想要伸手将信抢来,可伸到一半,连忙强自压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