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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的极好,碑前摆着各种各样祭拜的瓜果,燃尽的香烛泪洒一地,皆是满城百姓对于他以身殉国的尊敬。
二人先是跪在他坟前好好祭拜了一番。傅鸣蘅对他最深刻的印象实则停留在父亲遇害的那一日,熊熊烈火燃烧,吞噬着房屋,人群赶来救火,他被他拉住,耳边是男人哀切的声;
音:“鸣蘅,不能进去!”
在父亲的尸身被挖出来之后,是他捂住了自己的眼。
傅鸣蘅不知他名,只知道他姓孙,似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人也是和和气气的性子,样貌也似乎泯然于众人,但就是这样的人,城破的时候却有那般勇气。
被送出城前,他曾与他道:“鸣蘅,这世上的苦难何其多,但不论如何痛苦,无外乎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结果却见他人葬在了此处。
坟茔不远处有一小木屋,住着个没了右手,脸上被烧毁容了的守墓人,傅鸣蘅祭拜完后去那儿敲了敲院门,守墓人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众人才注意到原来他的腿也断了。
“这位公子,请问有何事啊?”
他头上罩着幕篱,围了一圈黑纱,想来是不想吓着人,傅鸣蘅看不见他的模样,只问道:“不知老伯可识得曾经跟在孙知县身边的旧人?”
守墓人默了一瞬,犹疑问道:“公子寻大人身边的旧人是有何事?”
傅鸣蘅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称呼的不同,“请问老伯曾是孙知县身边的旧人吗?”
守墓人点头:“是,我是大人的管家。”
傅鸣蘅一愣,孙知县身边的管家他是见过的,他紧着的心忽而有了些许轻松,连忙道:“老伯可还记得孙知县的故友傅子祯?我是其子傅鸣蘅。”
“义勇侯世子傅子祯?”守墓人声音略高,他一把掀开黑纱,惊喜地看向他。
登时一张生满疤痕可怖的脸露了出来,一只眼眶空洞洞的,疤痕堆着疤痕,饶是傅鸣蘅也怔了一瞬,守墓人连忙将黑纱放下,激动道:“对不住,吓着公子,老朽在这里等了那么久,终于等来了公子啊!”
“老伯何意?”
“义勇侯世子,就葬在大人的坟茔旁边!”
傅鸣蘅闻言,猛然回头看去,这才发现就在孙知县的坟茔旁边大概十余步远的地方,藏在灌木丛里,有一个毫不起眼的坟包,上面连墓碑都没有,被草木掩盖着,若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呼吸忽而变得急促起来,傅鸣蘅的双手紧握成拳,开口时声音在不住发颤:“我的父亲,葬在那儿?”
“当年城破之前,我们百般苦劝,大人誓死不肯离城,他已是报了必死的决心要与忻县共存亡,他对我们嘱咐道,他死之后,谨记要将他葬在这儿,他说到时候若有人来寻义勇侯世子,也好找一些。”守墓人沙哑的话音缓缓道出。
一直静默的池知秋闻言,忽而感觉鼻子发涩,眼眶一热,便已有泪光拢住了双眸。
在时间的长河里,世间每一人都仿若一粒微尘,在这偌大的俗世里毫不起眼,即便盛名一时,也终将会被千年万年的时光淹没,可那些存在在人心中的情谊,都是实实在在不可泯灭的。
有此挚友,实为人生之幸。
傅鸣蘅激动地往那边灌木走了几步,随后倏而停下,转身朝着孙知县的方向,跪地深深伏拜,池知秋亦是敬他,随之行礼。
起身后二人一齐朝傅子祯的坟茔走去。
虽无墓碑,又在灌木丛中,但傅子祯的坟茔被打理的很好,不见破败,坟上也未见杂草,傅鸣蘅越是走近,只觉双腿越为沉重,重到无法迈开步子再走近一步。
有千句万句话堵在喉头,最后却只泄出来一声哽咽。
他掀了袍角跪了下去,静默许久,最后哑着嗓音开口:“爹,鸣蘅回来了。”
他挺直着脊背,头却垂着,双拳紧紧握着垂在身侧,看起来孤寂而又痛苦。
池知秋忽然心下一阵揪疼,快步走了过去,陪在他身旁。
傅鸣蘅突然抬头,伸手拉住了她,池知秋在他身旁跪下。
“你不是想见见他?现在寻着父亲了,也好,也让他见见傅家的儿媳。”
“谁,谁说我想见他了……”她抿紧唇,心下忙道:说错话了,莫怪莫怪。
傅鸣蘅看着她,眼底里有戏谑与期待。
她被看得红了脸,支支吾吾半晌才喊道:“池知秋见过伯父。”
“喊错了。”
她瞪了他一眼,傅鸣蘅拉住她手,仍是看着她。
她只感觉脸上红意更甚,极快极轻的念过一句。
“知秋见过爹。”
151、第 151 章
夏日正浓的时间里,聂府走动关系,终于给聂桑文在户部谋了个主事的职务,虽不如三甲那样可以进翰林院,可比之其他进士,也算是不错了。
但聂桑文并未有多高兴,三日前他才知晓,池知秋被外出赴任的傅鸣蘅带走了,而且他知道的时候,二人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