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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他,姬礼似乎有些惊讶。
更让其惊讶的是,他的身后,居然还藏了个女子。
少年皱了皱眉头,这是……
沈鹤书身子紧绷,看着对方一点点逼近。
姬礼目光紧锁着,他身后的那一抹靓影,眸色微暗。
他每走一步,沈鹤书的呼吸就愈发紧张一分,就在姬礼即将走到他面前的那一刻,忽然,身后的女子传来轻轻一声:
“我好难受,唔,我好闷呀……”
姬礼脚步一顿。
原本阴冷的眸光,在听到那句话后,忽然放了晴。他轻轻一扫沈鹤书有些紧张的面色,平淡地道:
“鹤书,朕打扰了。”
男子神色仓皇,连忙拜了拜左手,道:“不、不打扰……”
不等他说完,姬礼径直转身,步履平稳,朝着另外一条道走去。
风轻轻,吹鼓他明黄色的衣袍。沈鹤书看着他,抬了抬手,轻轻一擦额头上的冷汗。
10. 010 皇上来采秀宫看你了
身后之人轻轻嘤咛一声。
沈鹤书垂下眼,再度打量她的面容。她不知怎么了,看上去十分难受。男子想了想,轻轻问道: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
幼萤意识不清,如实答了。
沈鹤书与姬礼从小一同长大,二人关系融洽,姬礼允他不必通报便可自由出入皇宫。对于齐宫,沈世子还是有些熟悉的,带着她抄了条无人的小道儿,往采秀宫走去。
若是他没记错,采秀宫的宫女,是皇宫里最下一等的宫女。
这里通常都是犯了事的宫人,或是些罪臣之仆。只要进了采秀宫,那干的都是最脏最累的活儿。一想到这里,沈鹤书竟有些隐隐的心疼。
为了怕被人误会,他只将幼萤送到了离采秀宫不远之处。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临别之际,男子竟和低下头同她说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我是永安王世子,沈鹤书。”
小姑娘红着脸,愣愣地点头,十分娇憨。
晃晃悠悠地走入采秀宫,院内的宫人都在忙自己手上的活儿,来来往往的人堆,没有人注意到姜幼萤。她觉得头疼得难受,整个身子也无端散着燥热的火,接连喝了好几杯冷水,这才稍微舒服一些。
屋内没有炭火可燃,竟让她面上的烧红退却了几分。
她发烧了。
小姑娘一连烧了好几天,迷迷糊糊地,只觉得一直有人坐在床边给自己喂那苦涩的药羹。恍惚之际,她似乎还听到柔臻姐姐与旁人的争吵声。
“她都病成这般,还克扣我们屋的炭火,若是闹出人命、闹出人命……”
在幼萤的印象里,柔臻姐姐一向是十分温柔的。她从未见过对方哭得这么大声。
“嘭”地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顷刻间,四分五裂开来。
……
坤明殿内。
香雾袅袅,徐徐攀腾,沿着有些潮湿的晨光,缓缓漫到少年帝王眉目之上。
姬礼坐在桌案前,微垂着眼,细密地睫羽如小扇一般垂下,遮挡住那清幽的眸光。
忽然,他清冷一唤:
“姜幼萤。”
一双素手奉了热茶,姬礼下意识地转过头,微微一怔。
“今日不是轮到她值勤了吗?”
不用他细说,肖德林也知道皇上口中的“她”是谁。德林公公抬了抬手,示意那面生的宫娥退下,而后赔笑道:
“皇上,姜姑娘身子不适,告了病假。”
姬礼淡淡“哦”了声。
少年眸光缓淡,轻轻落于摊开的奏折之上,狼毫蘸了浓墨,忽然,他的右手一顿。
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生病?什么病。”
肖德林如实回答:“姜姑娘发了烧,如今还在采秀宫歇着,今日暂且由阿檀姑娘替上。皇上,可是要唤阿檀来磨墨?”
“不必了。”
不咸不淡地一声,姬礼已经落下了笔。他右手一挥,极为简单地在奏折一角落了个“阅”字,须臾,似乎在嘲讽。
“身子真是娇气。”
肖德林在一旁听着,没敢吭声。
直到晌午,他才将折子都看完了,阿檀又端了些点心进殿,放在桌案一角。
姬礼抬了抬头,轻飘飘地睨了她一眼,目光有些冷。
“肖德林。”
“诶,奴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