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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杏本就是沈氏的心腹,今日这出计划乃是夫人盼星星盼月亮等来的机会,她又如何能让表小姐随意搪塞了过去。
    只见春杏皮笑肉不笑道:“表小姐若是觉得闷热,便将这斗篷解下来便是了,红枣,你还不快替表小姐将这斗篷放回房里去?”
    红枣听了也是一愣,她虽不忿春杏的颐指气使,可却又说不出什么驳斥的话来,她便只能接过了那斗篷,目露迟疑道:“可表小姐身边便没丫鬟跟着了。”
    春杏听了这话,便盛气凌人地瞪了一眼春杏道:“我不是人?我自会陪着表小姐过去,要你瞎操什么心?”
    她话音刚落,红枣便被春杏数落的红了眼眶,还是一旁的沈宜荏心疼自己的丫鬟,便温声对红枣说道:“你先回去吧。”
    红枣虽不愿,却也不想违拗沈宜荏的命令。
    待红枣走远后,沈宜荏才破天荒地沉了脸色道:“你若再对我身边的丫鬟这般颐指气使,这香囊我便也不去送了。”
    她虽是个寄人篱下的表小姐,且平日里面软心善,待这春杏极为尊重,可这也不代表她是个没脾气的人,她与红枣说是主仆,实则亲如姐妹,见春杏如此欺侮红枣,她便再也压不住心内的怒意。
    春杏虽讶异于沈宜荏突然而来的火气,可哪怕这表小姐平日里再软弱,自己再受夫人看重,到底越不过主仆尊卑这条鸿沟去。
    况且夫人如今还倚仗着表小姐为她所用……
    春杏便立刻软了语调,只对沈宜荏说道:“奴婢再不敢了。”
    沈宜荏便也板着脸往傅宏浚的院子里走去。
    *
    傅宏浚这几日的心情已跌到了谷底。Ding ding
    这头一件事是那灵潇公子的嘴仿佛被黏上了一般,自己花了无数心思尚且挖不出一言半局来。
    况且那安乐县主已找了不少人来给自己施压,只威胁自己,若是敢伤了灵潇公子一根汗毛,她便要将这事捅到崇明帝面前,告自己一个行私刑的罪名。
    若是这暗查税银一事捅到了明面上,只怕西北那些将士的境遇会更悲惨几分。
    傅宏浚如今也是投鼠忌器了,他便也奈何不了那个灵潇公子。
    这第二件事则是他自己的私事。
    他发觉他当真有些在意那个沈宜荏,闲暇时总想起她便罢了,还格外在意那忠毅侯家的庶子。
    他甚至连那庶子房里有几个通房都查清楚了。
    夜不能寐时,他便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深思,只好奇那庶子究竟哪一点吸引了沈宜荏?
    而自己如此讨厌沈宜荏,却又为何时时刻刻想着她?
    不懂□□的傅宏俊苦恼之下,便去求助了自己那几个发小,他们出身与自己一般,只是情感经历上却比自己要丰富的多。
    怡红楼的花魁,家里的貌美通房,皆是缺一不可。
    自己将这点隐秘心思告诉那发小后,他便仰着脸大笑了一番,只挤眉弄眼地揶揄自己道:“活久了竟还能见你这棵铁树开花啊?是哪家的姑娘如此倒霉?快说与我听听。”
    傅宏浚面上满是冷意,只不肯承认道:“你也觉得我心悦她?这不可能,她是个不安分的心机女子,想做世子夫人的心思已毫不掩饰地写在了脸上了。”
    那发小却不以为意地一笑道:“那又如何?你还不是日日夜夜地念着她?便是她有心机又如何?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也没什么害人之心,谁不想当世子夫人?这有什么错处?”
    那发小见傅宏浚如此扭捏纠结的神色,便知他定是嘴上嫌弃,实则早已将那女子放在了心上,他便继续说道:“你说你讨厌她,可你难道没见过王兄和他家那个母老虎?那母老虎又是上吊又是搞姘头,也王兄除了和离以外,竟连一句话都未曾与那母老虎说过,这才是真正的讨厌呢。”
    “你这算什么讨厌?我都闻到你身上的醋味了,我劝你不必如此强撑着,明明就在意极了她与别的男子来往,却还要做出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何苦来哉?喜欢便将她纳进来便是,管她心机不心机的,再心机你不也心悦上她了?”
    傅宏浚听了这话,整个人便僵在了原地,那发小的几句“又如何”着实令他陷在震惊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沈宜荏的确是想做世子夫人不错,她一界商贾孤女,自是吃饱受惯了那些人情冷暖,她想爬上世子夫人一位,过上锦衣玉食的尊贵日子,何错之有?
    便是沈氏不怀好意,兴许她却是无辜的。是了,她这点“心机”、“手段”不过为了让自己过上好日子罢了,她却没有使过什么阴毒手段,也不曾加害过谁。
    若是自己将她娶进门,嘱咐她少与沈氏来往不就好了?
    傅宏浚顿时茅塞顿开,只笑着对那发小说道:“多谢你了,如今我是想明白了。”说罢,便迫不及待地赶回了府上。
    只是不知如今沈宜荏与那忠毅侯家的庶子到哪儿一步了。
    思及此,傅宏浚便压下了眸中的深色,那庶子最好不要对沈宜荏做过什么,否则,他一定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世上。
    傅宏浚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后,却在自己的书房门口遇到了沈宜荏与春杏。
    沈宜荏见了他,脸上的神色颇有些冷淡,只听她躬身说道:“见过世子。”
    世子?她如今连表哥都不愿意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