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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六章洗脱嫌疑

      苏齐圭端坐上首,凝视着下面的房景毓,眼光凌厉,“房公子莫非是后悔了,上门来求老夫原谅??”
    今早在朝堂上,皇帝命他为大总裁,主持今年科举一事。
    刚回到家,就收到房景毓送来的拜帖,对方竟光明正大的找上门来。
    想不到房景毓的消息还挺灵通!!
    要说房景毓没有心机,谁也不会信,一般像他这种无名无分的穷书生,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不得不承认房景毓很聪明,一早就想到了这一步,在很早之前就俘获了自己女儿的芳心,到京之后更是变本加厉。
    如今苏念薇肚子里怀了对方的孩子,他想对付他也得重新考虑考虑,不能让苏念薇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父亲。
    从此也可以看出房景毓此人野心勃勃,为了立功不惜跟苏府作对,为了避免苏家的报复,直接又来了这么一手,就连苏齐圭这个老狐狸也不得不赞叹一声,此人心机深沉,手段毒辣。
    房景毓面无表情,有些僵硬的说道:“在下今日前来是想要求见令爱苏姑娘的,还请大人允许。”
    苏齐圭冷笑一声,“那不知房公子求见我女儿所谓何事,难道你不知道自己伤害她有多深吗,现在来求和,是不是有点晚了,你当我苏府的人是什么人?。”
    房景毓还是僵硬的说道:“有些话我只对苏姑娘说,除了苏姑娘,我什么也不会说。”
    苏齐圭一拍桌子,“好你个房景毓,你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你想要到我这儿来邀功名,唯恐老夫不肯答应你,就想用我的女儿来做挡箭牌,你个无耻之徒。”
    面对苏齐圭的怒火,房景毓脸上还是一丝波澜没有,口口声声要求见苏念薇。
    苏齐圭感觉自己被无视了,但一想到苏念薇的话,只得压下胸口的怒火,慢慢将身子靠在了椅背上,目光凌厉。
    “如果我不让你见,又当如何?”
    “那我就明日再来!!”
    !!!
    面对油盐不进的房景毓,苏齐圭只好妥协,让府中的下人带苏念薇前来。
    苏念薇一袭月白织锦素衫,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来,头上简单的挽了个发髻,容颜肉眼可见的憔悴,孤单只影。
    “房公子,你终于肯来见我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跟孩子一直都在等着你,你说过等你功成名就的时候要用八抬大轿迎娶我,我可以等!”
    苏念薇竖起耳朵倾听周围的动静。
    良久~
    “苏姑娘,我来是想要告诉你一个残酷的真相,希望你听完之后能够坚持住,我觉得这并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真相??”
    房景毓缓缓说道:“苏姑娘,那个跟你在一起的房景毓说话的时候声音是否跟我现在一样?”
    苏念薇蹙眉,“房公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这么喊我的名字,也就是说你承认了,其实……我并不是房景毓,我只是声音很像而已。”
    假的房景毓当着苏齐圭跟苏念薇的面缓缓揭开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真实的样貌。
    “古刖,怎么会是你!!”苏齐圭大惊失色。
    古刖恢复本来的嗓音,“苏姑娘,现在你明白了,跟你在一起的从来都不是房景毓,而是另有其人,所以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跟房公子无关,麻烦你以后不要再继续纠缠房公子。”
    “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归宿。”
    古刖在苏齐圭的震惊与苏念薇的绝望咆哮中转身离开苏府,外面周文昊与真正的房景毓正在等着。
    房景毓的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整个人迎风而立,清朗的身姿变得单薄了许多,眸子里藏着看透世间一切阴谋诡计的沧桑,有时候太过聪明也是一种负担。
    倒不如浑浑噩噩,糊里糊涂的过完一生,凡是看的太通透,苦恼也会随之而来。
    “虽然凶手依旧没有找到,此事的风波却已经止了,房兄,你可以安心的参加科举了,祝房兄早登金榜。”
    房景毓轻笑一声,眸子里透着苍凉,“真希望世上能多几个像周大人这样的官!”
    周文昊眉心一挑,说道:“房兄说这话是打算退出了么,你可千万别,当个好官太累,我也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天下还是需要房兄这样的人力挽狂澜。”
    周文昊说着忽然叹了一声,“我已经跟递交了外调的奏章,皇帝已然允许,不日我就要离京,本来还想在这之前跟你们几位好好的吃个散伙饭,不过看你这身体恐怕是不行了。”
    “房兄,后会有期!!”
    周文昊深邃的眸子里堆积着太多的无奈跟失望,他想远离这里,一个人过完一生也没什么不好。
    十天之后,周文昊没有人跟任何人告别,一个人一匹马离开了京城,没有人送别,没有依依不舍的场面。
    他走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满天的雪花如棉絮一般簌簌飘落,放眼望去两边绵延的群山皆是一地银白,像是一条被抽走了龙筋的银色巨龙奄奄一息。
    周易走的时候还留了一封信,他走的时候一点讯息也没留下,周夫人清早打开门,就见门口平整的雪面留下两个深坑,抬眼望去,一行脚印由近及远,没入视线尽头不见了踪迹。
    庭院里梅花开的正艳,花小婵一手拿着剪子,一手踩着高登去剪上面开的最好的花枝,她把剪掉的花枝弯腰交到阿依娜手中。
    房景毓披着白色的狐裘站立在窗前,脸上总算是有了点红晕,身上的气质也更加的清冷了,泉水般的眸子含情脉脉的望向庭院中那一抹几乎跟红梅融在一起的俏丽身影。
    正在剪梅花的花小婵偶有所感,回头朝窗户这边看来,目光霎时落入了房景毓多情的眉眼之中,花小婵灿然一笑:
    “相公,你别站在窗口,会着凉的,等我剪完了梅花就……啊呀!!”
    花小婵话未说完,脚下忽然一滑,整个人跌飞了出去,房景毓心下一紧,拔腿往外跑,就连披风掉了也不知。
    他速度虽快,但要从正门出去还是要费些时间,结果还是晚了一步,花小婵整个人跌进了积雪里。
    她刚扒拉完溅到脸上的碎雪, 睁眼就瞧见房景毓俯身看着他,伸手要扶她起来,发丝散落下来。
    这一幕一如她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冬季,那天早上她打开门瞧见外面在下雪,拉着房景毓出来看。
    彼时房景毓正在房中绑发,她这么一拉,一头乌黑的墨发松散下来,房景毓如冰雕玉琢般的五官好似镶嵌在一块黑色的镜面中,美的简直不像话。
    画面回到眼前,花小婵眼珠向下一转抓起一把雪朝房景毓丢去,自己先咯咯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