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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畅地呈现在姜惜言面前。
姜惜言口念地府咒,连念两遍,韩烨将符篆和纸钱点燃,一并丢在铁盆里烧了。这边是整条街的垃圾处理中心,平时没多少人经过,偶尔有附近店主过来扔垃圾,看了他们两眼,也以为是在烧不要的东西,没有多问。
夏天的傍晚闷热躁郁,挨着垃圾堆比较近的两家店主正在门口吃西瓜乘凉,突然一阵冷风席卷而来,卷起地上的塑料口袋抛到高空,久久也不见落下。两位老板对视一眼,互相笑了笑,心想恐怕是要下暴雨了,夏天的雷阵雨就是这么让人猝不及防。
阴风大作,冰冷入骨。姜惜言眯着眼勾着耳边凌乱飞动的发丝,她和韩烨都开了阴眼,没过几分钟便看见街中心的地上慢慢升起两个纸人模样的东西。纸人向他们靠近,五官有些奇怪突兀,身形瘦长高大,但勉强有个人样。
阴差走到跟前,收了纸钱香火,朝两人鞠了一躬。
铁盆中的火已经熄了,纸钱元宝被烧得只剩灰烬,零星地冒着火光。姜惜言低头见铁盆中的黑色纸灰不急不慢地显了两句话:前世乃夫妻,孕一女一子。
姜惜言眼睛一亮,追问道:“那女儿是不是横死的?”
两位阴差再鞠一躬,铁盆又现两字:不知。
姜惜言赶紧抓了一把备用纸钱接着烧了,继续贿赂两位公务员:“两位大人来一趟辛苦了,多拿点多拿点,不要客气呀。”
阴差生前也是人,还有点拿人手短的脾性在,但奈何地府有地府的规矩,什么话该说,什么天机不可泄,他们也不敢违背,只得和姜惜言打官腔——
天师神通,可收怨魂。我等自会通报判官阎王,助天师一臂之力。
姜惜言吃了闭门羹,闷闷不乐地拿树枝搅着地上的泥巴。余光里一双男人的鞋,姜惜言在心里偷笑,你们不说也可以呀,我有个阴语翻译家,还能不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
韩烨勾了勾唇,帮着烧完最后一叠纸钱,和姜惜言送走阴差,对上她亮晶晶的眸子,带着些无奈的宠溺语气道:“只听见他们想了几秒,那女儿是横死的,被匪贼乱刀砍死。”
“那按道理说,怨魂要真是他们前世的女儿,那她应该最恨的是杀死自己的土匪才对。”
韩烨眼神暗下来,似乎藏着夜色孤寒:“人这一生总有让自己记忆深刻的回忆,至死不忘。”
他见过的男女老少,有人婚姻幸福十几年,实际上却对年少的初恋恋恋不忘;有人已到迟暮,可还记得儿时邻家姐姐递过来的一颗糖。光阴消磨,皮相枯萎,留下来的都是想带走却带不走的一生所念。或爱或恨,最后都在一碗孟婆汤中烟消云散。
姜惜言觉察到韩烨周身略低的气压,笑着问:“那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深刻的回忆?”
韩烨垂眸道:“以前是我妈……”
“现在呢?”
他突然抬眼看她:“现在是你了。”
第三十一章 送神
韩烨存了王强夫妻的电话,姜惜言问完阴差后打过去,对方显示无法接通,再打就关机了。她对着手机不知道该是生气还是无奈:“这是来了以后把我们俩当骗子了?”
韩烨向来不为这种无关的人折心费神,只是看姜惜言似乎有些不开心,便安慰说:“他们有事会主动找过来的。”
他知道王强和吴子晴不太信姜惜言这套地府怨魂论,临走时的表现尽管已经收敛不少,但仍能看出来两人心底的排斥。不来也好,姜惜言虽说在风水捉鬼一事上本事不小,但常和阴曹地府打交道,久了恐怕也难以甩掉这些东西。他们生来为人,本来就无需为阴间之事烦恼。
各有各的命数罢了。
隔天常文清把画好的符篆送来,摸着胡子问姜惜言:“之前有一男一女来找我问山稚和神像的事,我让他们来找你了,你看了没有,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姜惜言啧了一声:“我问了阴差,差不多就是百年老鬼索命吧。”她凑近常文清,故意压着声音用生冷的语调说:“民国时期的年轻姑娘,死得可惨可惨了。”
常文清脸色严肃下来:“那倒有点棘手,他们俩前世把这姑娘弄死了?”
姜惜言:“不是,是被土匪乱刀砍死的,他们俩上辈子是这姑娘的爹妈。”
“哦?百年修得同船渡,万年才修得共枕眠。民国到现在也才一百来年,上辈子的夫妻这辈子还能续前缘,他俩投胎的时候踩了狗屎运吧?”常文清笑了笑,姜惜言却觉得那笑容中有丝冷意,果不其然听到他继续道:“上辈子得多糟蹋这个女儿,才让人家隔了一百多年过来报仇呀。”
姜惜言愣了会儿:“烨哥也说她可能恨的不是那年杀她的土匪,而是生养自己的父母。”
“是吗?小韩对这方面看起来很有心得啊!”常文清脸上浮起由衷的笑意,眼角处的褶子凑到一块儿,让姜惜言顿时后退了几步:
“不皈依,不出家,不信教,放过他吧,常老师!”
常文清搓着手笑:“那如果……”
姜惜言:“没有如果。”
常文清:“……”
“小气!”常文清背着姜惜言吹风扇,街边来往的人群中突然出现一抹熟悉的黑色身影,他笑着迎上去:“小韩来啦!大夏天的还穿这么吸热的颜色,快坐下吹吹风扇!”
言语之热烈,让姜惜言觉得常文清根本不是个清心寡欲的诵经道士。
姜惜言看着韩烨有些无奈地喊他:“烨哥……”眼神瞟了瞟常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