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时，女生已经站在了他身后。
    他转身，看着注视着女生的一举一动，胸前的护身符像是受到感应，隐隐发烫。
    他很清楚，发烫的不是护身符，是他。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或许先打个招呼会显得不那么突兀。
    可等他纠结完，女生接了个电话后低声跟钟念母亲说了什么就匆匆离开了。
    陈宴初想跟上去却不能，现在他也有要紧事要处理。
    钟念是他在国外时的病人，也是他的租客，现在他必须帮助他们稳住钟念。
    离开钟念家，李婉倩驱车赶回学校。
    她是附中高三八班，高三七班的数学老师。
    附中高三的学生每个星期的星期天有半天假，晚上也只上自习不上课，所以一般星期天她都在家备课。
    刚刚却接到年纪主任的电话让她赶紧回学校，听那语气，好像出事了，事还不小。
    赶到会议室门口，李婉倩轻敲几下门，得到回应才推门进去。
    里面已经坐的满满当当，李婉倩顶着众人的目光回到自己的座位。
    回到自己的座位，李婉倩看了眼时间才松了一口气，这紧张的气氛差点让她以为自己迟到了。
    她眼睛下意识往周老师那里瞟。
    她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就是周老师带的，而且周老师还是她高中三年的老师，是一位资历很老的老师了。
    但是很快她却发现周老师的位置是空的。
    心中还没来得及疑惑就被年纪主任的话打断。
    “相信在座大部分老师都知道了，周老师不幸去世了。”
    这句话像一个惊雷，炸得李婉倩脑子一瞬间就宕机了。
    去世？什么去世？
    悲伤来得缓慢又汹涌，等她反应过来，会议室已经充满了抽泣声。
    年级主任接下来的话又像一颗炸弹，直接抛入人群。
    “八班现在缺个班主任，周老师去世前向我推荐了一个人选。”
    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他，等他的下文。
    “周老师向我推荐了，李老师，李婉倩老师。”
    议论声四起，最终都归于平静，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说反对的话。
    “我、我不行。”
    李婉倩哽咽出口。
    但是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边，年级主任解散了会议，单独留下了她。
    等人都走后，年级主任才离开座位，拉开李婉倩旁边的位子坐下，放下了平时端着的架子。
    “小李，为什么说自己不行呢？”
    李婉倩情绪有点激动，脸上都是泪痕，红着眼睛跟年级主任对视。
    “袁老师，不是我说自己不行，附中已经很久没有女班主任了，而且我还是刚参加工作，换班主任本来就是大忌，更何况是在高三呢！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学校没有办法，那应该找一个资历更老的呀！”
    袁老师跟周老师同一年进入附中工作，只是一个坚持在一线教书，一个从事行政。
    其实一开始他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周老师坚持跟他推荐李婉倩，后来一细想，李婉倩确实是最合适的。
    “你不是刚参加工作，你已经跟着周老师干过两年了，你最清楚他的风格，你大学的时候每个假期不也都去支教吗？现在资历老的老师基本都在当班主任，资历稍微老的你想想谁现在的状态合适呢？”
    李婉倩想反驳，却不知道怎么反驳，剩下来的老师，好像真的只有她合适。
    一开始附中是有女班主任的，可是四年前，一位女班主任怀孕后坚持工作，最后在工作中不小心流产，对身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可是她现在未婚，还没男朋友，她完全不会有这种顾虑，还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工作。
    想通归想通，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她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做决定。
    好朋友好不容易回国，却得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在一个小时以前她们才刚刚找到她，接着又是自己的恩师兼同事去世的消息，她现在很混乱。
    “对不起，我想再考虑一下。”
    “你没有时间考虑了，你也知道结果都一样，现在你要做的是赶紧调解好情绪，把这个消息告诉八班的孩子，这也是你当班主任要上的第一课。”
    袁老师知道自己也不能逼得太紧，拍拍李婉倩的肩膀，离开了会议室，给她空间独出。
    会议室的门快关上时，压抑的哭声从里面传出。
    袁老师睁大眼睛望天，他的悲伤不比任何一个人少。但是他是整个高三的后盾，不能流露任何的脆弱。
    第一节自习课的下课铃响起，李婉倩深吸几口气，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去卫生间洗了个脸，简单画了个淡妆。
    她从不在学校化妆，太憔悴的时候也只是涂一个颜色很淡的口红，今天的她已经不能用憔悴来形容了，只能化妆遮掩一下。
    上课铃声响，她也化好了妆。
    放轻脚步来到八班门后，这一次她没像往常一样，笑脸盈盈的走进教室。
    短短一个教室的距离，今天却像是怎么都跨不过去一样。
    她缓慢推开教室前门，教室里窃窃私语的声音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