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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与他废话什么,不如我直接杀了他,为二弟报仇!”龙启说着,便化身成龙朝龙熙袭来。
龙熙身形一晃,银龙盘旋而上,径直攻了上去,偌大的龙王殿登时变成了两龙相斗的战场。
若论修行时间,龙启比龙熙年长,自幼便开始修行法力,龙熙在这方面很落下乘,可龙熙遇到了柳乘风。
有名师引领,再加上他天分极高,又极为勤勉,虽修炼时日不及龙启,但能力上两人不相上下,甚至因为龙熙更为年轻,招式凶猛迅疾,反倒是渐渐占了上风。
龙启目眦欲裂,发出一声嘶吼,在龙熙猝不及防时喷出一团黑雾,他不慎吸入些许,便觉得眼前开始阵阵发黑,不多时便踉跄着从高空中栽了下来。
在意识涣散之前,龙熙脑海中蓦地浮现了楚韫的身影,她坐在藤椅上摇摇晃晃,手轻轻抚摸着小腹,明艳的小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
韫儿……
他眼前一黑,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置身于冰冷漆黑的水潭之中。
黑水潭,龙宫里最为漆黑冰冷的地方,空旷浩渺,一望无际的黑。
龙熙略动了动身子,一股剧痛传来,低头便发现自己的肩胛骨被两根铁索穿过,正汩汩流着血。
他脸色苍白,薄唇紧抿,试着催动法力,却发现毫无作用。
看来这次,龙启是铁了心的不想让他再活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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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陵城的玉兰花开了又落,可楚韫却还没有等到龙熙回来。
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可阿熙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她不禁有些心慌,害怕他出了什么事。
在此期间,楚烈毫无征兆地来过一次,只待了一晚便又匆匆离去。
“近日朝政繁忙,皇兄不便多待,日后得闲了,我再陪你出去游玩。”
面对皇兄满是歉意的眼神,楚韫却有些心虚,她倒是希望皇兄快点离去,若是待的时间久了,她怀孕的事便可能瞒不住了。
幸运的是,腹中的龙崽极为乖顺,已经一个月了,楚韫除了感到有些燥热之外,没有其他的不适。而她的身形也几乎没有变化,只有每每沐浴时,她泡在温水里,龙崽似乎很喜欢水,她的小腹便会微微鼓起,像是有个小拳头在里面动来动去。
不难受,反倒觉得极为新奇,在没有龙熙的日子里,楚韫就总是抚摸着小腹,低声与龙崽说着悄悄话。
“崽崽,你说你爹是不是在龙宫里有了新欢呀?嗯?要不然他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们呢。”
“如果真是这样,娘就带着你离家出走,找一个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好不好?”
她说一些漫无边际的话,希图尽快打发掉时间,却一日日地觉得,太阳落山得越来越晚。
昼长夜更长,又过了十天,龙熙依然没有消息,楚韫心忧不已,这天一大早便坐着马车去了西山的寺庙祈福。
寺庙香火鼎盛,往来皆是有所求之人。
楚韫虔诚地上香磕头,比她以往每次举行祭祀仪式还要诚心,她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眼默念,祈求龙熙平安,希望他可以平平安安地回到她身边。
回去的路上,马车不经意间撞到了一位过路人,楚韫掀开帘子望去,就见到一位须发皆褐的老者跌坐在地上。
车夫似是有些不耐,丢下一锭银子便想绕道离开,被楚韫厉声喝止。
她下了马车走到老人面前搀扶起他,柔声问:“老人家,您没伤到哪里吧?”
柳乘风佯作疼痛,嗳哟嗳哟地叫唤着,楚韫愧疚更浓,连忙让人将老人送上了马车。
“老人家,您家是哪里的,我命家仆送您回去,您放心,您的伤我一定给您看好,也会给您赔偿。”
“姑娘,老夫是外地人氏,本想来南陵寻亲,却没想到亲人早已亡故,一时又没了盘缠,正想着去寺庙求方丈收留我两日,不成想又被姑娘家的马车给撞了一下,嗳哟……”
楚韫心生不忍,道:“若老人家不嫌弃,不如先到我们府住上几日,养好伤后再做打算?”
柳乘风面露犹豫:“这样未免有些太过麻烦姑娘了吧。”
“不麻烦不麻烦,就这么定了。”楚韫当即拍板,左右她在行宫里也很无聊,有个老者说说话解闷也挺好。
却没想到到了行宫之后,左右无人在时,老者忽地压低声音道:“楚姑娘,我是龙熙的师父,柳乘风。”
楚韫登时瞪大了眼,“柳师父?您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是阿熙出了什么事?”
柳乘风嘘了一声,低声道:“姑娘放心,阿熙还活着,他只是受了些伤,暂时不能来见姑娘,是他托我来此照顾姑娘的。”
听到阿熙受了伤,楚韫立马便红了眼眶,着急地问:“阿熙受了什么伤?他现在在哪里,我、我能去看他吗?”
柳乘风笑着安抚道:“姑娘别急,阿熙如今身在龙宫,待他伤势好转,自然会来见姑娘,姑娘只需保重身子,耐心等候便是。”
饶是如此,楚韫还是担心地哭了,柳乘风活了这么大岁数,却从未哄过小姑娘,此时见她哭得厉害,不禁也有些慌了,连忙道:“哎呀熙儿只是受了点伤,又没死,你哭这么伤心干嘛呀。”
不说还好,一听到“死”字,小姑娘哭得更伤心了。
柳乘风脑袋瓜子嗡嗡响,又担心被旁人听到引人怀疑,无奈之下只好点了她的昏睡穴,见她靠在软椅上睡着了,他才长长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