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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每年开花的时候,你会不会想起我?
整个三月,这样若有若无的花香气都会充斥整个城市,就像我的信息素哪怕你只是在吹到风的一刹那想起我也足够了。
很快就到警局,宋清远停好车去抓他的手,发现他手心潮冷一片,全是汗,忍不住倾身拿额头顶住程重安的额头,低低道:我只是不想你那么痛苦,别乱想,我不会放弃你的。
程重安睫毛很长,几乎扫到他脸上。
你快点回去看叔叔。程重安没有理他说的话,眼睛垂下去,阿姨他们肯定看到新闻了,你就告诉他们你被我骗了,别吵架。宋清远
顿了顿,程重安感觉一块大石头从胸口缓缓沉下去,好不容易才挤出下面的话:你一定要幸福。
他坚持不让宋清远和他一起进警局,独自踏入一尘不染的大厅时,程重安恍惚感觉整个世界都回荡着他的脚步声,一步,两步深蓝和白界限分明的背景色,不能容许丝毫差错。
他坐到窗口前,笑容亲切的值班女警探头问:请问您是有什么事情呢?
程重安张了张嘴,脑袋里一片空白,竟然觉得不知从哪里说起,片刻之后他终于放弃:我我叫程重安,我来自首。
女警用见鬼的表情瞪着他,转身在电脑上输了几个字,目光在屏幕和程重安之间来来回回辨认片刻,终于忍不住惊叫一声: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她声音有点高,角落几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纷纷扭头看过来。
程重安看着她:要在这里说吗?
不不,你等等!女警慌张地起身,一只手指着他,你坐在这里别动!
她让旁边一个实习的年轻男生看着他,自己急匆匆起身跑进里间,不多时就领了一个身材壮实的中年男人出来。
他的目光落在程重安脸上,刀子一样,瞬间让程重安想起了任丛阳。
男人只盯了他一眼就吩咐:给华城那边打电话,先把他关审讯室,我一会过去。
很快女警就在他手腕戴上冰凉的镣铐,那种铁质的冷意程重安一辈子都忘不掉,直往骨头里钻。
他庆幸自己昨晚已经提前把手表摘掉放在茶几上。
审讯室里连一扇窗户都没有,阴冷得像地窖一样,程重安感觉自己在发颤,已经没办法冷静地思考了。
宋清远开车走了吗?他无法抑制地反复想,他们这次是真的没有以后了吧。
程重安,二十七岁,华城宁县人,那个高大的男人走进来,一边翻资料一边冷声说,回答是或否。
是。
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
程重安说:诈骗。
其他的呢?男人带着果不其然的表情冷笑一声,二零零三年,也就是你八岁时便加入了若月尤美为主的M/淫团伙,这是不是事实?
我没有卖
你和多少Alpha发生过关系?一次收多少钱?
程重安被他粗暴地打断,一时间脸色微微发白。
男人重重一掌拍在桌上:说话!
一个都没有。
审讯室的门咚一声被人推到墙上又反弹回来,那个熟悉的声音让程重安顿了几秒,猛然回头望去。
干吗的!男人恼怒地吼起来,警局审讯室也乱闯啊?
我?我就是他在深浅唯一的客人。站在门口的女人毫不在乎地笑了笑,目光只停在程重安身上,红唇微动,轻哂一声,你瘦了不少。
程重安起身时险些撞翻椅子,四年的时间,他几乎刻意在记忆里模糊了对方的面容,那高挑的眉峰,刷得密密的睫毛,永远是香港电影里女星一样的打扮。
紧跟在她身后的女警飞快跑到男人旁边小声说了两句,那男人脸色立刻变了两变,拘谨道:宫太太
你快出去行不行?林玉蓉不耐烦地踩着高跟嗒嗒嗒走过来,站着和个猩猩一样,碍事。
程重安眼看男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比信号灯还丰富,最后还是鼓着腮帮子什么也没说走出去了。
审讯室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不等程重安开口问,林玉蓉就点上烟悠悠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从三年前开始我一直派人调查你这只诈死的小老鼠,你这三年里每天穿什么衣服,做了什么,和谁见面,我都一清二楚。本来只是因为不甘心,但去年发生了一些事情,我顺势买房子搬到这边住,对就在你和宋清远住的那个小区,所以刚才线人说你和宋清远到了警局,我立刻就开车赶来。
程重安一时被震得后背发麻:你知道宋清远
嗳,别紧张啊,我胜负心那么强,总得知道我输给什么样的Alpha。林玉蓉笑起来,眼角已有细密的纹路,却比四年前要更有气质,你不会真以为你们两个再次见面是因为什么狗屁命运吧?
程重安完全愣住了,林玉蓉扫他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姿态放松地往后靠在椅背上抽了一口Zolva,吐出两个字:盛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