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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闲指尖发颤,黄密欧说的各种情况,他都没有想过。他在游戏里向来无往而不胜,以为加上感情之后,也能够平衡好。
但事实证明,两者之间很可能会产生冲突。
“你们小年轻谈恋爱都这样,热烈真诚,可以为了对方不顾一切,这是好事,我也是这样过来的。”黄密欧苦口婆心,“我不是要阻拦你,我只是希望你可以考虑清楚,平衡好感情与工作,不要在任何一方面留下遗憾。”
薄闲倚着门,半晌,抬起头:“黄总,我想去。”
如果这次不去的话,他一定会后悔。
打完电话后,薄墨就把医院地址发过来了,医院靠近拍摄的地方,距离基地也很近。
薄闲打了个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站在病房门口时,薄闲突然有些迷茫。
一门之隔后,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但他却不知道该怎样对待时星澜。
时星澜不想让他知道受伤的事,怕影响他的比赛,他不确定自己现在过来,是不是一件能让时星澜开心的事。
薄闲罕见的踟蹰起来,他希望他们在一起,带给时星澜的是快乐,而非负面情绪。
房间里传来响动声,昭示着里面的人还没有休息。
薄闲抵着墙,拨通了时星澜的号码。
轻微的铃声从房间里传出,一如既往的没有接听,但也没有被挂断。
没有挂断。
这微弱的铃声,成为最后一根稻草,给了薄闲继续下去的勇气。
他抖着手敲了敲门,一声,两声……
病房内传出来一声“进”,从比赛结束到现在,薄闲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薄墨说再多次“没有大碍,不要担心”,也不及时星澜这一句“进”来得有用。
时星澜有些失眠,现在还没睡,看到薄闲从门口出现的时候,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惊愕。
他眨了眨眼,低下头,手机上的铃声已经停止,屏幕还亮着,通知栏显示着来电数量:36。
手机没关静音,时星澜就这样拿着手机,听着铃声一遍遍响起,一遍遍停下。
薄闲给他打了36通电话,他煎熬了36次,却没接起一个。
“薄闲?”
时星澜的声音很轻,有些试探,有些迟疑。
薄闲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时星澜嗓子哑了,该喝点水。
病床旁边的柜子上放着烧开的水,他倒了一杯,试了试温度,不烫了后才递给时星澜。
两个人都没说话,时星澜仍然有些懵,怔怔地抬起手,去接那杯水。
“嘶……”
“怎么了,疼不疼?”
营销号夸大其词是常规操作,时星澜没有毁容,硫酸是经过稀释的,泼在他右手上。
他右手手背烧伤了,整个包了起来,刚才猝不及防碰到了杯子,有些疼。
薄闲将水杯放下,捧着他的手看了看:“包成这样,伤得很重?”
时星澜右手包成了一个大粽子,他往后缩了缩,想把手藏起来:“不重,只是手背被烧伤了一点。”
薄闲避开伤处,捏着他的手腕,将企图逃走的手又拽了回来:“别乱动。”
“你怎么来了?”
捏在他手腕上的手指很热,热度令时星澜反应过来,薄闲是真的出现在病房里,不是他的臆想。
薄闲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不能来吗?”
时星澜抿了抿唇,没接这话:“你在看什么?”
他右手包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里面伤成什么样子。
“我在看人形熊掌。”薄闲放开了他的手,“为什么骗我?”
时星澜一噎,俏皮话被堵了回去,整个人有些无措:“我,我……”
薄闲拿过水杯,递到他嘴边:“张嘴。”
时星澜乖乖听话,非常配合的将大半杯水全都喝了,等薄闲拿开杯子后,他才反应过来。
薄闲把杯子放下,转头就看见他皱着眉头,似乎有些委屈:“怎么了?”
时星澜用左手揉了揉肚子:“撑。”
“……”
薄闲坐在床边,瞥了眼放在床上的手机:“为什么不接电话?”
时星澜垂着头,不说话,一副做错事乖乖认罚的模样。
薄闲习惯什么事情都说清楚,但时星澜不愿意明明白白告诉他,他猜了很久,还是猜不透时星澜的想法,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人了。
他突然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往门口走。
时星澜吓了一跳,当即要从床上下来:“薄闲!”
“别乱动!”薄闲转过身,语气很凶,“乖乖在床上躺着,别再惹我生气了。”
时星澜生生止住动作,跪坐在床上,死死地盯着薄闲朝门口走去。
薄闲每走一步,更靠近病房门口一点,时星澜眼里的光就暗下来一分。
等到薄闲搭上门把手的时候,时星澜鼻尖一酸,直接跌坐在床上,默默垂下了头。
两秒后,门轻轻关上。
薄闲走了吗?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时星澜就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薄闲,别走,我疼……”
他脸上的平静终于卸下来,露出隐藏在下面的委屈和脆弱。
“哪里疼?”
薄闲将门间锁上,沉沉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