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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求?”高恙不耻下问。
“……来劲了是吧?”时轻瞅他。
“那协议其实也没问题,挺到位的。”高恙笑了笑说,“不过我想再附加一条。”
时轻:“说。”
高恙:“结了婚住我家。”
时轻看了他两秒,“……你这意思是说让我嫁到你家?”
“唔……你也可以这么理解。”高恙说,”不过咱俩这情况,也无所谓谁嫁谁,反正只要住在我家就行。”
虽然本质是无所谓,但面上还是有所谓的,男人谁还不好个面子了。
“不会是跟你爷爷一起住吧?”时轻有点接受不了结婚后跟家长一起住,他甚至都没想跟高恙一起住,“那肯定不行,我虽然被扫地出门,但买套房子的钱还是有的,咱俩对外可以说是一起买的。”
“我爷爷……应该是买好了新房子的,不过他没告我,估计结了婚他才会提。”
高恙这话说得十分平常,但时轻却莫名觉得他有点低落。
时轻忽然想到刚才那个不解的问题,高恙找假对象的目的跟他可能不是一码事,他是敷衍的应付,人家可能是善意的谎言。
高恙跟他爷爷的感情应该挺好吧。
时轻默了一会儿,看着车窗外的老旧楼体说:“住一起也行吧,人多热闹,新房子就免了吧,我怕甲醛。”
他又不是人正经对象,哪好意思占人家新房子的便宜,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一套房子可能是一辈子的积蓄了。
高恙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他一点也没指望少爷能屈尊降贵地住进他们家,说不定新房子还嫌不够大,没想到就这么答应了,反而搞得他有点不知所措。
想起什么似的,时轻又问:“爷爷他不凶吧?”
他可不想再遇上一个爹。
“他,挺凶的。”高恙很遗憾地说。
时轻:“……”
刚才的话还能收回吗?
“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估计也不想跟咱俩住一起,结了婚说不定会撵人。”高恙说,“另外,最后一条我想改一下。”
高恙说得是有关他俩一年一签协议的问题。
“你不会还想弄个终身制吧?”时轻防备而警告地瞪着他,“告你不可能啊,你哪怕用那个我许诺你的条件也不行。”
高恙无语,他疯了吗他?跟这少爷终身制他都不一定能活到终的那一天。
“……我想说,是到我爷爷……去世之后。”他沉了口气说。
时轻沉默。
听起来好像爷爷身体不大好?
或者是年纪特别大了?就像孟阳他爷爷就已经快九十了。
如果是这样,那倒是无所谓一年一签了,本来他想一年一签的初衷就是不知道大家要协议多久,索性灵活一点,这样可以随时结束。
“那行吧。”时轻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就冲高恙对他爷爷这份心他也得答应。
“谢谢。”高恙由衷的,不带一丝揶揄地说。
两个人吵架能吵半天,一旦客气了又没话说,于是各自戏精上身,携手装起热恋情侣。
高大庸早躲厨房有一会儿了,从这辆车停门口的时候他就看见了,半小时前高恙这小子给他发消息,说要带媳妇儿回来,让他少抽点烟,别把屋子熏得乌烟瘴气的。
从那起他就坐不住了,里里外外开始收拾屋子,仿佛要给皇帝接驾。但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粗手粗脚的,又没耐心,收也收拾不好,连个表面光的及格线都没到,最终效果比应付检查还应付检查。
这种亢奋又不知道从哪下手的状态持续到车停在家门口为止,他跟个上人家偷东西又碰上主人回家的贼似的,藏在厨房犄角旮旯里偷看人家走到哪了。
怎么还没下车?
是不是人对象不乐意来那小子硬给拽来的?
还是小对象脸皮薄不好意思?
哎呦……那小对象能长什么样儿啊?
什么样的孩子能让他家那个不开花的铁树开窍啊?
怎么还不下车啊?
是不是人家不乐意啊……
就这么颠来倒去一通瞎寻思,差点没忍住出去把孙媳妇拽出来看看长什么样。
好容易等两人下了车,高大庸又没敢抬头,一犹豫就错过了。
高恙领着时轻进屋的时候,高大庸正坐沙发上,带着老花镜装模作样地看报纸。
“嚯!”高恙看见高大庸这模样吓了一跳,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老头看过任何带字的纸,家里的报纸是拿来包菜用的,上面明显还有菜叶子的痕迹。
“老头你这是要考研呢?”
“去!少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高大庸好像才看见孙子后面还跟着一人似的,波澜不惊地打量一眼,“这谁?”
时轻才是叫高老头吓了一跳,这中气比时董还足,长得比时董还壮,眼睛一瞪像铜铃,看人的时候目露凶光,活像要吃人,整个人跟“爷爷”这么慈祥的字眼根本不碍着。
好家伙,这老头怕不是还能再活五百年?
时轻寻思着,自己怕是熬不过那份合作协议。
“再装。”高恙一点面子不给老头留,“我看你明儿能不能装出个教授来。”
“爷爷好,我是高恙他对象,时轻。”时轻现在穿着睡衣拖鞋,戴着鸭舌帽,整个人毫无形象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