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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我跟你讲你别想着他对你好点你就怎么样,没那么简单。”
“他们那个圈子都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他们那个圈子不谈爱情的,就算是喜欢你,那也是一阵一阵的!”
“况且你确定他喜欢你?是不是对你好点儿,对你暧昧点儿,你这个没谈过恋爱的人就误以为那是喜欢了?”
“再者,就算是他喜欢你,那又怎么样呢,你确定他能喜欢你很久吗?就算喜欢你很久又能怎么样?”
“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家庭,他是什么身份?他们家要他娶的人是什么身份?像你这样的,是过不了他家那关的。”
“他再有钱,再厉害,也会被家里逼着跟更厉害更有钱的家庭联姻,你确定他能坚定地选择你吗?或者你觉得他会为了你抵抗家族,为了你抛弃一个强有力的女方家庭的支持?”
郑淼淼这一番话可谓是苦口婆心又字字珠玑,每一句都疯狂踩在白芷的心跳上。
她对她说这是个火坑你不要跳,你要清醒!
但是白芷又怎么会不懂呢?
她从一开始,就是懂的。
但是她没办法控制自己。
她从来不贪心任何事和物。
却唯独,对记了七年的他总贪心不足。
那些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的日子里,她总想着,再见他一面就好了。
后来见到了,却又想要经常看见他,哪怕只是偷偷地远远地看一眼,不说话也觉得开心。
如今她的贪心没有了底线,还想离他近一些,想在他身边,想参与他的生活。
哪怕最后的结果是他腻了厌了,是她爱到粉身碎骨再难拼凑完整的一颗心。
她从来就没想过会有结果,一直都在清醒地沉溺罢了。
“你不用说了。”白芷打断郑淼淼的话,“我都知道。”
“你知道你还——”
“学了一天了,你不累么?”白芷冷静地错开话题,“我累了,有点口渴,教你学习,能请我喝水吗?”
郑淼淼胸口起伏地着看她,满脸都是一副她没救了的表情。
“喝喝喝,你想喝什么?喝死你算了!”
她凶狠狠的,还诅咒人。
白芷却只觉得想笑。
这个千金大小姐,终于不像以前那么唯独针对她一个人了。
她说的那些都是为了她好,并非瞧不起她。
但是,都无所谓了,白芷想。
她是这样喜欢那个人,哪怕像是飞蛾赴火也情愿。
反正离大学毕业还有一年,她还有沉溺的时间。
更何况,也许他对她的新鲜感,根本就没那么久呢。
就当做一场不知什么时候会醒来的梦,就算迟早要醒,也盼着这梦美一些,醒得迟一些。
但郑淼淼这话也不是全无作用,至少,她刺激了白芷做出一些决定。
也许是冲动上了头,也许是破釜沉了舟。
总之,白芷洗完澡躺到床上后,横竖睡不着,竟疯了一样给傅玄西发了信息过去:【我能再去找你吗?】
发完后,心跳已经完全不受控制。
她把手机塞到枕头下,翻了个身,趴着,手指都握紧,等待一个回信。
片刻后,手机震动起来。
白芷忐忑地拿出来,比了好几次烟,深呼吸也做了好几次,才颤抖着手点开看。
他回:【你指的是?】
白芷趁着那股劲儿还在,用力地戳着手机屏幕:【就是——】
还没发出去,又进来一条新的消息:【要跟着我么?】
他比她直接。
白芷原本还有一鼓作气的孤勇,到这会儿散得七七八八。
她一时没回,对面也不再有动静。
似乎,是最后一次接近标准答案的机会。
尽管,他用的是“跟”这个字眼,而不是“要和我在一起吗”或者“做我女朋友”这样的话。
白芷想,罢了,七年的执念,总得有个了断。
她回:【好啊。】
冬日白昼极短,黑夜来得猝不及防。
季海开了傅玄西的那辆帕加尼过来接,很体贴地下车替她开车门。
白芷说了谢谢,在后排落座,转头看向车外。
车窗外倒退的景色已经换了一轮,临宜这座城市一到了夜晚灯红酒绿就变得格外明显。
车内暖气很足,白芷右手轻轻贴着车玻璃看外面陌生的夜。
呼出的气在玻璃上蒙了一层雾,璀璨的霓虹透过指缝,在更远的远方幻化成各异的光圈。
就像要打开一个危险又迷人的宝盒,岁月洗礼的灰尘扬了满脸。
所有的未知都提醒她,要小心哦。
白芷闭上眼,额头轻轻抵着凉凉的玻璃车窗。
她想她是足够冷静也足够清醒的。
因为,她千辛万苦,念念不忘,跋山涉水地找了这个宝盒很多很多年。
帕加尼一直开往江边的方向,最后停在半山地灯莹亮的别墅园区。
白芷好奇地往车窗外看,草坪里一块硕大的原石,金色的行书体,落“月迷津渡”四个大字。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
她想起再次相遇时见他在外表装修极冷清的大雾会所里,而如今奔赴他来,走进了月迷津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