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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怎么练。
“我教你。”他哑着嗓说。
白芷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老师。
手把手地教她,耐心十足又温柔至极。
到最后,傅老师凑在她耳边低声夸她:“真是老师的好学生。”
腊月二十五这天吃完晚饭,白芷窝在傅玄西怀里陪他看书。
他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白芷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是说回去吗?”
不是“走”了吗?
“不想回?”
“不是不是!”白芷有点激动,一下从他怀里弹起来,眼眸晶亮地看着他,“那我还能回来吗?”
傅玄西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试探,又这样期盼的表情,眉眼很轻快地挑了下:“不——”
他拖长了嗓音,果然见那小姑娘的眼里一瞬黯淡下去。
“不许不回来。”他翻了一页书,将话说完整了。
白芷黯淡的双眼一瞬又被重新点亮,“啊”地尖叫了一声,一下扑进他怀里将他紧紧抱住。
“你真好!”
傅玄西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撞得往后仰了下,双手高高举起,低头看着她这样兴奋,没忍住弯了下唇角。
往常的两年都是兼职到腊月二十七回去的,所以这次白芷也决定腊月二十七回去,腊月二十六再待一天陪陪傅玄西。
他依旧一早吃了饭就出门,上车时问她需要买些什么东西带回去,给她卡里转了钱,安排季海专门替她开车。
白芷开心,也就不拒绝他的好意,上午专门出去采购了一番。
她今年多得了一项奖学金,加上以前的奖学金也在考试时陆续到了账,哪怕不要他的钱,现如今跟从前比起来,她也算是个存款五位数的小富婆了。
但她什么经济状况阿婆是知道的,怕她多想,就没敢买太多,只比从前多买了一点补品,解释起来也容易些。
下午她特意去了书房。
经过这几日的练习,她的毛笔字已经有了些进步。
一整个下午待在书房,写了好多张宣纸,到最后却只留下一张勉强能见人的。
是一张带有归期的假条,并在假条的末尾祝了他新年快乐。
再仔细一瞧,好像又写得没有那么好。
她不敢拿给他看了。
脖子有些酸,白芷打了个呵欠,伸懒腰揉脖子。
一看时间,下午五点。
一般傅玄西都是下午六点以后才会到家的,看样子她应该还有时间重新写一张。
白芷重新铺了纸,正要蘸了墨落笔,就听外头似乎有人说话。
春姨有些诧异:“先生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呢?”
“白小姐在书房,已经呆了一下午了。”
“春姨辛苦。”
“先生辛苦。”
白芷立即把之前比较满意的那一张藏了起来,坐直了重新写别的。
刚写了一个字,门口就响起了傅玄西的声音:“今天过得怎么样,季海说你上午没怎么买,都买好了?”
白芷抬头冲他笑了下:“买好啦,给阿婆买了些补品,其余的回家再买,不太好拿。”
他抬了下眉,径直朝她走来,低头吻她嘴角:“让人送你?”
“不用不用。”白芷连忙拒绝,“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会走丢么?”
“不会!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呀?”白芷放了笔,把在她脸颊摩挲的手捂紧了,“你手好凉,给你暖暖。”
她的脸蛋小小的,把他双手这么在脸上一捂,只有那双眼睛还灵动地转着,像闪着星星的光。
乖得不得了。
今天中午过后下了一场小雪,到半下午停了,刚刚傅玄西回来时又开始下起来。
他从外头一路走进来,身上确实是带着寒气的,手也有点凉,连眉眼都被风雪浸染,带点冷。
这会儿被人这样暖着手,实在很难继续冷下去。
他笑了下,双眸微眯:“不让你走了。”
一听这话,白芷双眼忽地瞪大:“”
嘴皮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又不太敢的样子。
大概是想说他这样的身份,居然还出尔反尔。
傅玄西也不说话,就这么低头看着她,似乎想看看她到底能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白芷眼皮耷拉了一点,眼珠转了转,松开捂住他手的手。
傅玄西挑眉,仍旧默不作声。
“哪”
哪有你这样的人。
白芷张了口,却没办法把这句话说完。
她陷入为难的境地,不至于生气,但难过失落肯定无法避免。
想了想,把自己刚刚藏起来的那张假条找出来给他看。
“那我请假好不好?”
好像把在这里陪他当成了一份工作。
傅玄西当真拿起那张纸看了看。
【亲爱的傅先生:
见信如晤,除夕将至,家有白发老人待我团聚,特此和您请一个小长假,归期为大年初五。
鉴于除夕之夜不能伴您左右,提前在此祝您新年快乐。
——白芷留】
极其公式化的假条,也根本称不上是一封信。
白芷忽然有点后悔给他看了。
其实写的时候她也很纠结,想要俏皮一点,又怕自己太过,这样公式化,又怕他看了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