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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匡扶社稷。”
    “大宁……宁之一字,是母亲闺名。”她顿了顿,隐忍着满目泪水,自嘲道,“是朕多虑了,只凭这一字,何须朕托付,舅父当肝脑涂地。”
    “便是朕,这十数年得舅父厚爱疼惜,原也不过是母亲之故!”
    她踩着楼梯木阶一步步离开,不知过了多久,声响减弱却还在回荡,谢清平方回过神追上去,却已不见她人影……
    “不是的,久久!”
    时隔三年,他又一次唤她乳名,亦给了她确定的答案,她却没有听到。
    他想,不要紧,她还会来的。
    他寻出一方青玉,那是他送她枫林血玉时,她的回礼。将玉分成两半,细细刻下一双孩子的名字。
    只是,她再入伽恩塔,已是他纵火之际。尽管他亦是被人设计,然那火把到底从他手中掷出,他难辞其咎。
    何况那把火,当真烧毁了一切。
    烧死了她在这世间唯一的血亲,昭平长公主。
    她腹中一双儿女,一个生下被浓烟呛死,一个胎死腹中未见天日。
    是故,当他一抹执念被引入旧地,他便知晓,即使他死了,她亦恨着他。
    果然,入塔大半年,他亦不曾见到她,而他已为亡魂残魄,却也无法自由来去,被永困阵中。
    直到第三个年头,景熙二十七年的春天,她终于入塔而来。
    从景熙十五年,她将他贬官逐出郢都皇城,至此十二年,他终于又见到故人。当是服了药的缘故,她的气色好了许多,步履间不再沉重滞缓,双眸有了几分少时的清亮,只是一头长发,再化不成青丝。
    缕缕华发,无一昭示着他予她的累累伤痕。
    她立在千佛灯阵前,望着虚空,沉默不语。
    月落日升,天光亮起,她方道,“他们说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吗?”
    “久久,我在!”他想抱她,想同她说话,却是无声无形,一缕残魂。
    “死,比活容易。”她冷笑,拂袖离去。
    后来,她便常来伽恩塔。
    大多时候,她都不说话,只是在灯前长站。
    有些佛灯即将燃尽,她便跪在地上将他们重新点燃。偶尔出神,烛蜡滴在她手背,她勾起唇嘴望向阵中的位置,喃喃道,“我想原谅你的,可是你……”
    罪不可恕,他知道。
    第四年秋,她精神大好,入塔那日正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花好,月圆。
    她负手立在佛灯前,长眉如鬓,深目流转,双颊醉意染云霞,唇畔噙了丝笑,“朕是真的傻,折你身上近三十载,情爱与韶光皆错付。”
    她叹了口气,手背揉过眉心,“今朝西南诸部,进献郎君良人。良人……朕看着,都比你好。朕收下了。”
    沉寂了三十年的大宁后宫,就此打开。
    往后的日子,她还是如常到来,讲的大多都是她后宫纳入的各色男子。
    她倚在榻上,摇着小折扇,眉眼愈发明艳绝丽,早年额角生出的皱纹悄然褪去,薄纱锦衣间隐隐现出一身雪肤冰肌,“圣人花”发挥了功效,时光在她身上倒流。
    除却日渐多出的白发,证明着岁月的流逝。
    她瞥过镜中人影,垂眸望着披散的华发,又望向千佛灯的中心,“年少不懂事,若早些放眼看看,多遇些人,或许你我都能好过些。”
    “或许能早些明白,这世间,不是非你不可。”
    这样后的第七年,她又入伽恩塔,眉目间已平静如水,爱恨皆无,只含笑道,“如你所愿,朕要大婚了。”
    “亦如你所愿,择你谢氏儿郎,谢晗为皇夫。”
    在他死后的第七年,不,确切的说是第十七年,十七年前,他假死于祖宅大火中。于她,便已是亡魂。
    而她终于走出年少那段荒唐的感情,重新拥有了爱人的能力,开始新的生活。
    这,很好。
    只是这次后,往后十年间,她再未踏进过伽恩塔。
    景熙四十一年,殷夜五十岁,生命走到尽头,方再入塔中长安殿。
    这回,她没有进来,只隔着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