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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8

      殷夜没有转身,拢在袖中的手不由握紧成拳。
    “久久!”谢清宁唤她。
    “应了。”
    “你去备笔墨,让她写下来!”殷律怀指了指妻子,又道,“久久,传人将你的玺印拿来。”
    “爹爹!”殷夜转过身来,声响抬高了些,“您要我写什么?写诏书让他回来继续为官做宰吗?您不是说,不干涉朝政、全凭我做主的吗?”
    “除此之外,凭你做主!”殷律怀亦腾起火来,面色不由白过一片。
    “你好好说!”谢清宁顺着他胸口。
    “我同你说,大宁尚需要你舅父。你别给我任性。便是你当真翅膀硬了不需要人家,你也得给人一个台阶下。你舅父是你手下寻常的一个官员吗?是寻常的一个丞相吗?他养你,教你,护你,如兄如父……”
    “爹爹,爹……你别说、别提他……”
    殷夜成日控制着自己不去想谢清平,但凡想起他,她总能想到前世他奋力掷火把的一幕,想起这辈子他退回的册宝相印,想到这些她恨不得杀了他。可是她的脑海中又连番闪过诚如父亲说言,他养她、教她、护她的日日夜夜。
    她不能单纯地恨,亦不能好好地爱。
    一想起他,她整个人都是割裂而错乱的。
    “别再提他了,我不欠他。”殷夜拖着疲惫的步子,返身往外头走去,眼前浮现那两个未见天日的孩子,只觉痛彻心扉。
    “殷久久!”殷律大步上来拽回她。
    “你歇一歇,明个再说。”谢清宁看着他从虚白变得潮红的脸,哀求道。
    “我还有多少日子,今日不知明日事。”殷律怀拽过殷夜,迫使她面对着自己,“把诏书写了,别让天下人骂你是白眼狼。”
    “好歹让人家有个梯、子下,回来同母亲团聚。你外祖母快花甲的人了,到如今不敢有一句怨言,只守在那寺里等她儿子……”
    “我没有让他走!”殷夜几欲崩溃,终于哭出声来,“是他自己要走的,东西是他自己还来的,是他不要的呀!”
    “我没有欠他,是他、他欠我的……别、也别他欠我,两清吧,我和他两清了!”
    “他为什么要走?”殷律怀仍盛怒中,“你说,他为什么要走?因为你悔婚,将人拒在门外!七尺儿郎跪了一天一夜,哪个不心寒!”
    “你又是因为什么悔婚?”殷律怀气喘连连,已是手足失力,不由往后退了两步,跌在座塌上。
    “久久,你便服个软,你爹爹都这个样子了!”
    “你问她,因为什么悔婚?”
    为什么悔婚?
    为什么悔婚?
    殷夜的眼前重新燃起大火,黄土中重新现出孩子的白骨,她站在父母对面丈地处,整个人摇摇欲坠,只拼命以指尖掐着掌心让自己保持清醒。
    半晌,缓缓走近父亲,顿下身拉过他的手道,“女儿年少莽撞,不辨情爱,临到头才发现对舅父非男女之情,不过是仰慕之意。故而悔婚,如此负心于舅父,失信于天下。女儿下罪己诏,同跪承天门前。”
    “外祖母不得享与天伦,亦是女儿之过。女儿会去看她,给她族人与皇恩。”
    “唯一桩,他要走,女儿不会去追他。昔日朝堂之上,女儿亦说过,悔婚吾之罪,我认。”话至此处,殷夜隐忍许久的泪水猛地滚下来。
    从前生论之,她并未觉得自己有错。
    “但他、他可以退我册宝。可是、是他公私不分,将相印退回。这点,我没有错,是他自己要走的……”殷夜到底再难控制自己,情绪慢慢激动起来。
    “我没有要他走……我没有要他走啊,我想着无缘做夫妻,还是可以做君臣的!”殷夜松开殷律怀的手,跌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声回荡在深阔的殿中。
    时值殷宸回来,见到这一幕,只惶恐站在门边不敢进来。
    “润儿!”殷夜见到她,满是泪痕的面上浮起惨白笑意,跑过来拉上他,“你告诉爹爹,册宝相印,都是舅父他先不要的,是不是?他不要了,让你还给我……”
    “不是我不要,是他不要,是不是?是不是?”殷夜跪在地上晃着殷宸,最后竟抱住了他,仿若想从手足身上得到一点依靠。
    这一年,殷宸十一岁,是个半大的少年。他的胞姐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