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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她的手语打的极快,臂间披帛和腕间束口的流苏随着手势晃动翻飞,又许是水雾缭绕之故,看不太清晰,小公主仰着头道,“阿娘,你说什么?”
殷夜有些恼怒地别过脸,胸口一阵阵起伏。
“谢大人,您看清了吗?”
谢清平看清了,但他不敢确定,也不知她所指的意思。
于是,他冲着她摇头。
“哥哥——”
“阿娘好像说,不许我们唤谢大人。”男孩有些狐疑地望了眼谢清平,“说,他不是谢大人。”
“那他是谁?”小公主望着哥哥,又望了眼谢清平,见两人都沉默着,便又嚷道,“阿娘,那他是谁?那、我们叫他什么呀?”
殷夜用余光瞪她,回过身正好接上谢清平眸光。
他还是一贯的温柔笑意,只是同她对视了一瞬便低了眉目,顿了顿方道,“这里水汽憋闷,你出去歇会吧。”
是在给她解围。
他说的极自然,又道,“稍后我还要给他们施针,你别看了。”
“有事叫我!”殷夜推开门,顿了顿转身也没看谢清平,只指了指那个被她搁置的碗盏,比划道,“红枣,很甜。”
49. 【049】 今日起,我好好改,什么也……
这泡澡的暖阁是在青邙山的西北角上, 同修道场内的屋舍隔了一条三里宽的长河。殷夜靠着藤椅坐下,用力按着酸疼的腰。
北边天际浓云翻滚,一场秋雨一场寒。
殷夜寻着方向望去, 不由站起身来,在往北延伸的小道上慢慢走着。
她若所记不错,再往北去两百里, 便是衡鸣雪山了。衡鸣雪山是大宁和北戎的边境,两处皆借雪山为天然屏障。
她顿下脚步,极目眺望,自然也看不见雪山。
只是她依稀看见, 从雪山身后,隆武军缓缓而来,两列军队横向间隙分开,军队中间出现一架马车。朔风掀开车帘, 里头横卧着一个衣衫褴褛、手足皆废的人。
一缕花白的发从他耳畔滑下, 被风吹得晃晃悠悠。
殷夜记得时辰, 这个时候,他已经死了。
因为绕过衡鸣雪山, 便是大宁疆土。
前世里,他没能回家, 连故土都不曾踏上。
“阿娘——”一个声音将她神思拉回。
她转过身去,见朗儿奔跑过来。
他披着连帽披风, 踩着鹿皮小靴, 袖口箭襟被收的紧实,头一回一里路没有中途停下,直奔而来。
气息也不是很急促,只是一点微喘, 小脸红扑扑的。
“慢些啊!”殷夜蹲下身去,理正他的披风。
“谢大人说,今日朗儿可以奔跑一回,不碍事。”男孩展着笑颜,“果然,朗儿哪也没有不舒服,也不喘。””
“寻阿娘有事吗?”殷夜比划道。
“谢大人说,让阿娘去把妹妹抱出来,给她穿衣裳。”
殷夜闻言,蹙了蹙眉,孩子已经又开口,“妹妹六岁不小了,男女有别。谢大人是君子,非礼勿视。”
殷夜看了眼儿子,别过头努了努嘴。
“你,站远些,走过来。”殷夜比划道,“注意仪态!”
朗儿不明所以,但看着母亲一副端肃模样,便也不多问,只如言做之。
他两手交握于胸,距身一拳,背直头昂,阔步前行,丈地后转身,又一步步走回母亲身前三尺处,垂首躬身道,“向母亲请安。”
来回转手间,男孩的袍摆起伏不过半寸,披风前襟飘带结扣更是纹丝不动,端方肃正的同他父亲没有半分区别。
再念方才那番“男女有别”之言,殷夜压着笑意和鄙夷,扶过他。
“别端着,累。”她手语完,便俯身抱起孩子。
直起腰的一瞬,她不由往后退了步,腰间疼得厉害。
“阿娘,您是不是腰又疼了。”男孩望着殷夜紧皱的眉间,又望了阴沉的天空,“朗儿自己走,朗儿扶着阿娘。”
“阿、娘、没、事!”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