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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新梨的眼睛倏地睁大,手下的动作却未停止。
“你明明有墨汁用,为什么还要让我磨?”
荣礼的视线未曾离开纸面,一边挥毫泼墨,一边答道:“你是我的妻子,红袖添香,是你的本分。”
阮新梨气得胸口发堵,念到他是个伤员,才勉强把胸中郁结之气压了一些,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道:“有大病。”
荣礼嘴角噙笑,也不生气,站着欣赏了一下刚才写下的一幅字,轻蹙眉头,将其折了几折,扔到了一旁的小几上。
“蛮好的,干嘛扔掉?”
荣礼是当代最年轻的书法家,他的墨宝真迹哎,拿出去肯定能卖个千八百块。
“在等卿卿磨的墨。”他突然叫了她的小名,这下子,阮新梨的手停了下来,有点不高兴地问道:“好端端的,提这个名字干嘛?”
荣礼放下笔,将一旁的阮新梨搂进了怀里,温柔地哄着她:“你父母的事我也知道一些,我并不想劝你些什么,只是想你舒心罢了。”
短短几句话,阮新梨却红了眼圈,她扣着手里的砚台和墨锭,小声地说:“他们是为理想牺牲了,我算什么,明明我说过不让他们去的。还跟我保证,说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什么啊?”
一大滴泪珠儿从眼角滑落,滴在了荣礼的手背上。
“小傻瓜,”荣礼心疼地吻住了她的发顶,“若是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为了你,多少年的文物多珍贵的国宝,他们也不会稀罕的。”
阮新梨将脸埋进了荣礼怀里,低声哭泣了起来。
“这是一个意外,没有人该为它负责,你的父母折返回去,只是因为职责所在,没有人能预料到突来的风暴会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
他轻声安慰着怀中人,任由她哭湿了自己的衣襟,她肯哭出来也是好的,肯怨恨也是好的,总比憋在心里好。
才过了半晌,怀里的人抬起头,抽了抽鼻子,声音闷闷地说:“好啦,我给你继续添香吧。”
她转身用纸巾清理了眼泪和鼻涕,开始一圈又一圈地认真磨墨,娇艳的嘴唇撅起:“你说过的会陪我一辈子,不许再失约了,不然我要躲到天涯海角,你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不敢,”荣礼满眼都是笑,心口里堆满了幸福的感受。
正在两个人视线相对,交换甜蜜的时刻,荣礼的手机铃声响了。
阮新梨放下手中的砚台,小跑到客厅去,按照两人之前的吩咐,放在书案上,按了外放。
“小九啊,我是林叔叔,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荣九:书中自有小酥梨,书中自有阮卿卿,书中自有阮新梨……
小梨:吃吧!(真的切了一碟子梨。)
搭配《天乩》的插曲《千年》,看这章节好合适啊!
林溪
自从林溪父亲的那个电话之后,阮新梨一直都觉得心里发堵,说不清楚是因为林溪跟季枫退婚,还是林溪父亲在电话里对荣礼的所求之事。
她和荣礼刚刚敞开心怀,感情渐入佳境,就出了如此变故。
阮新梨信任荣礼,也忧心林溪的处境,脱口而出,就答应了林溪父亲的请求。
此刻,荣礼正在书房跟林溪的主治医师通电话了解情况,她则躲进了卧室,兀自生着闷气。气命运捉弄,气自己小肚鸡肠。
林溪姐,不是那种高傲无理的世家小姐,更不是跟荣礼暧昧不明的茶艺女王。
她一直都将荣礼当成弟弟来关爱,又在认识了阮新梨以后,用尽气力撮合二人。
哎——,阮新梨苦恼地将头塞进了枕头底下。
头上一空,身边的床向下一沉,她知道荣礼来了。
阮新梨装死一般地一动不动,更不想被心上人发现自己是有多嫉妒多小气。
“你若是吃醋,我就不去了。”荣礼倒好,直直地戳了她的心窝子。
阮新梨突然从床上蹦了起来,脸庞红润的过分,挑衅地扬起下巴:“谁说我吃醋了,我大方的很,林溪姐现在生病了,你当然要去帮帮她了。”
她不知不觉地叉起了腰,好似在给自己打气。“再说了,她在你小时候不也照顾过生病的你,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懂得。”
“小梨,你放心,我知道分寸的,若是真的有过分的要求,我一定会制止。”他继续补充道,“我跟她的心理治疗师说过了,我只接受第三人在场的共同咨询,绝不会与她单独共处一室的。”
阮新梨的气势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