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漆叔叔求着对方学生家长松口，跑了好几趟，家里也着急上火。”付敏看看林霜，小心翼翼问，“霜霜，你认不认识学校的什么老师，可以帮帮忙，别的先不说，至少那个学校处分.......要是上档案了，那可就麻烦了。”
    林霜垂眼，声音淡淡：“我问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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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了挺久，给周正打了个电话。
    林霜以为这个电话不会再打通，她也的确等了一会，默默数着电话里的连线声，而后突然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她怔了怔，下意思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平平静静应了一声。
    紧接着两人都没说话。
    周正等着她开口。
    林霜把烟掐灭，轻轻吐了口气，语气清浅：“有个事情，能不能求你帮个忙？”
    她破天荒的用出了“求”这个字。
    “什么事？”
    她把漆灵的事情简单跟周正说了一遍：“如果要花钱通融学校关系，那也没问题，这笔钱我来付，多少都可以。”
    “我问问。”
    “谢谢，那我等你消息。”
    “好。”周正挂了电话。
    周正往教导办跑了一趟，事情办完后，他没给林霜回消息，直接打电话给了付雄，付敏知道后再打电话给了林霜：“受伤的学生那边赔了点钱，学校的处分撤销了，漆灵换了个班，调到了周老师任教的那个班下。”
    “霜霜，你漆叔叔说要好好谢谢你，什么时候有空，你来家里吃个饭啊？这回你漆叔叔下厨招待你。”付敏的声音听着也轻快了不少。
    “好啊。”她笑着应了下来。
    林霜想了又想，找了周正一回。
    周正知道她想说什么，直接开口：“不是什么大事，学校里没那么多门道，不需要花钱。打架的事情双方都有错，他抽烟的处分没往上报，新去的那个班，班主任是我以前的老师，也是个很宽厚负责的老教师，愿意把漆灵收到班上来，不过只是暂收，要是以后表现不好，还是要分出去。”
    “谢谢。”
    “不客气。”周正语气稍有疏离。
    她在电话里拖了很长时间，不知道找什么方式来谢他，没等林霜多说，周正要挂电话。
    挂电话之前，他想起一件事：“后天下午三点，医院复查，别忘记了，病历本和医保卡都在药盒里。”
    从受伤那天起，一直都是他在医院跑来跑去，定期带她去医院复诊，林霜没管过这个，也没记过去医院的日子。
    “知道了。”她抿抿唇，笑着问他，“你不陪我一起去吗？”
    “我有事情。”他语气平平，“你自己去吧。”
    “好啊。”她语气轻快。
    复查是林霜自己去的，还是那个主任医生，看见林霜，笑问：“今天小周老师没陪着来啊？”
    “没有，他今天有事情。”林霜笑道，“也快好了，不需要他跟着。”
    “位置恢复得不错，不用一直再打吊带了，每天做一点恢复运动，不要做剧烈活动，等它慢慢长好，如果后面还痛，你再来看看，如果没什么不适，两个月后再来复诊一次就行了。”
    林霜松了口气，熬了一个多月，终于熬出头了。
    北泉高中已经正式开学了，奶茶店已经忙起来，娜娜和kevin两个顾不过来，她要是再不出门，可能要再请个店员才行。
    回去复工那天，娜娜和kevin都很惊喜，拉着林霜亲热了半天：“店里没有老板娘，生意都没以前好了呢。”
    每天少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店里人少，日子都无趣了些，还有不少常客过来八卦，担心林霜是不是再也不来了。
    这会林霜再回来，店里真来了不少人过来嘘寒问暖，聊东聊西的，真比往常热闹了几分。
    张凡和谢晓梦一起出现的时候，林霜还是小小的吃惊了一下，扬起了眉头。
    “老板娘终于回来了，胳膊好了吧？再不好我们都等急了。”张凡笑嘻嘻的，“你再不回来，这奶茶店可要倒闭了啊。”
    “乌鸦嘴。”林霜凶他，瞟着旁边的谢晓梦，笑道：“这是有好消息了呀？”
    “郑重介绍一下，敝人女朋友，北泉高中的女神谢老师。”张凡自豪道，“万里长征终于走到了终点，看到了一线曙光。”
    谢晓梦倒是一惯的矜持高冷，瞟了个眼风过去：“正经一点。”
    她转向林霜，语气稍稍温和一点：“手恢复得还好吧？”
    简直破天荒了，她和林霜向来气场不和，什么时候有这么温情的时候，林霜点头微笑：“好多了，谢谢谢老师的关心。”
    “我爸爸以前也骨折过，恢复期间吃过好几种补品，我们都觉得挺管用的。”谢晓梦报了几样补品名字，“你也可以试试，多补充点营养总没错的。”
    林霜几乎觉得谢晓梦有点转性，不住微笑：“谢谢，我记下了，有空买回来试试。”
    多点善意的周边气氛，少一点恶意的来源总没有坏处，都在学校这片区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讲不定有再对上的时候。
    两人拎了几杯奶茶走，张凡把谢晓梦送回办公室，又折回了奶茶店，看着林霜笑。
    “笑什么？”林霜觉得他笑得阴森森的。
    没别的旁人，张凡也畅所欲言：“你和周正咋回事呢？”
    周正照顾林霜的事情，没往外说，连谢晓梦都不知道，但他跟张凡走得最近，张凡看他不在学校不在家不办事，就能揣摩点不一样来。
    “你问他啊。”林霜笑道，“你们俩不是好朋友么。”
    “他要是能开口就好了，你是不知道，他最近跟变了个人似的。”张凡摇摇头，“你们上学期分手的时候，周正还淡定得跟个没事人一样，每天说说笑笑玩玩闹闹的，就这么最近，跟吃了人一样，每天脸跟板砖似的，跟我打球恨不得砸死我砸死球，问他他就翻脸怼人，眼睛冻得跟冰块似的。”
    他趴在吧台，一脸八卦：“你惹他啦？周正提复合你拒绝啦？他也不该是这样小气的人啊。”
    林霜耸耸肩膀：“我也不知道原因，你只能问他。”
    她一直没见过他。
    张凡瞟了她一眼：“反正你们两个人我都看不懂。不过我还是挺自己兄弟的，周正也不差啊，优秀教师，他接丁副校长的班，前途光明，房子也买了，最近开始忙装修了，这些东西配齐之后，市场行情可比以前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到时候啊.......”
    林霜没接话，问张凡：“你聊我和他干嘛，你呢？什么时候跟谢老师在一起的？怎么打动冰雪女神的？”
    “就暑假的时候，我也没怎么打动，可能就突然想开了吧。想那么多干嘛，今朝有酒今朝醉吧，也不枉轰轰烈烈走一场。”
    林霜笑着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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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正再打电话给林霜，是某一天的下午，她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接通了电话。
    “我在家里。”他语气平淡，“你留在我这的东西，我全都收拾出来了，你有没有空过来取一下，或者我送到奶茶店去。”
    分手的时候她只带了一部分随身物品走，还有很多零碎小东西都不要扔下了。
    “那些东西我都不要了，你扔掉就可以了。”她坐在奶茶店的高脚椅上转圈圈。
    周正看了看身边，都是她新买的吹风机、香薰机、马克杯、牙刷牙膏，甚至还有香水化妆品，裙子睡衣。
    “都是你的东西。”平心而论，周正不喜欢她这样对待东西的态度，忍不住皱眉，满心冷淡，语气又冷又硬，“要扔你过来拎走扔掉吧，楼下就有垃圾桶。”
    林霜听着他的冷淡语气，脸色也收敛起来，淡声道：“那好，我等会过来。”
    她叮嘱店里人一句，捏着手机出了奶茶店，去了趟周正家。
    周正在厨房忙，家里没开封的米面调料都收拾出来，送给左右邻居。
    林霜看着堆得满桌满地的东西，摆在屋子中间的行李箱，仿佛瞬间冻住一般，眼睛突然失去了光彩，瞪得圆圆的看着周正。
    他低头忙自己的事情，根本没看她：“房东要卖房，租期也快到期了，我要搬走，家里的东西都要送出去。”
    对，她想起来了，他最近才买了房子，最近正在装修，不可能会离开北泉市。
    林霜“哦”了一声，有些发白的脸颊恢复了一点血色。
    周正从她身前迈过去，面色淡淡：“你买的窗帘，桌子这些，如果要的话我就拆下来，如果不要，也不介意的话，昨天隔壁的邻居过来讨，我送到他家去。”
    “好啊。”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任由他处置。
    周正走向阳台一长溜购物袋：“这些都是你的东西，护肤品、化妆品，生活用具，我都整理好了，你拿走吧。”
    袋子一个个拎过来放到她面前，林霜倚着书桌站着，打量里头的东西。
    袋子里的东西，有些是新买的，有些是她从家里带过来的，真的很不少。
    “还有你的一些衣服。”周正去翻衣柜，把她的衣服都找出来，抱到沙发上，叠进购物袋子里。
    “这些东西你留着干嘛，我都不要了，直接扔掉就可以了。”林霜哂笑，“放在家里也是占地方。”
    他皱着眉，目光冷漠，语气冰冰冷冷，咬字很重：“这里很多都是新东西，还可以用，有用的东西就是资源，就不能随便扔掉，人应该有最起码的节约意识，这些东西，有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用不上，你不可以随意浪费。”
    林霜看着他，他从未对她言语冷漠过，甚至没有严肃的说教过，心头飘过那么点难堪，更像是积压的情绪，出口反驳：“我有更好的东西，为什么还要留着这些不够好、用腻了的东西。”
    “那你在买东西时候，为什么不想想，你已经有了更好的，早知道会嫌弃，为什么还要下手买它，你用腻的时候，想想它的未竟价值，起码应该有始有终。”
    “女人就是这样，反复无常，心思不定，我怎么知道我会腻，我怎么知道我到手后会嫌弃。”
    周正觉得她在狡辩，额头绷得紧紧的，绷着脸庞不理她。
    空气有点凝重，她挨着桌角，看着他收拾，问他：“你新房子开始装修了？有钱装修吗？要搬到哪里去？”
    “没钱。我自己赚。学生宿舍楼。”周正惜字如金。
    林霜轻佻笑了笑：“没钱早说啊，我可以包养你啊，正好我家里还空着间卧室，你给我洗衣做饭，我每个月还能给你一笔钱，总比住学生宿舍强。”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冷若寒井：“你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包养你，我有钱。”她歪着脑袋，一副明艳无所畏忌的神色。
    周正死力磨后槽牙，黑眉竖起，一双眼睛亮如冰星，大步迈到她面前：“你再说一遍？”
    屋里有股剑拔弩张的气氛。
    她脸上挂着刺目的笑意：“我开个玩笑这么生气吗？周老师道德水准越来越高，看不起免费炮友，连金钱交易也看不上？”
    他沉沉盯着她，恨不得捏她说话的嘴，还是捏住她那颗为所欲为的心，怒容满面，咬牙切齿：“林霜，你就是这样过日子的吗？”
    “我就是这样过日子的！有什么问题？”她拗起下巴，不甘示弱，“我一直都这样，你在我身边那么久，不是很了解吗？”
    他气极：“你能不能对自己负责点？非得这样对自己吗？”
    “我不负责？周正，这是我的人生，我的态度，你情我愿的事情，你看不起就算了。”她笑得妖冶，“怎么，我那天说出炮友那两个字，你嫌弃了？还是恶心了吗？一声不吭对我避之千里。”
    林霜嗤笑了一声：“你装什么清白纯良，你不是也很想睡我吗？你吻我摸我抱我的时候，不也硬了吗？”
    周正脸色发青：“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做那些，就是为了想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