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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时雨闻言不禁发笑。
这父亲懦弱无能,在外面有求必应,是个老好人,偏偏总在家里摆严父的谱,真是可笑。
好像他那一身的官威,除了家里就没处使了一样。
解时徽还得过几年宠爱,至于她,连父亲长什么模样都记得很模糊。
想到这里,她冷笑一声,拿起一根鎏金蝴蝶簪在头上比了一下。
她头发又多又密,油黑发亮,好似一匹上好的绸缎,需要多插几根才能固定住。
发髻梳好,解时雨将三根朝金蝴蝶错落有致的插了上去,开始吃早饭。
解时徽来的时候,就见她胃口不错,将粥和馒头吃的津津有味,见她来,还招呼她坐下一起吃。
这个时候,她哪里还吃的下。
“姐姐,你怎么没去见父亲,父亲走的时候很生气啊。”
解时雨避而不答:“你还未梳头,快回去梳头吧,不然要来不及了。”
解时徽这才发现自家大姐已经穿戴整齐,只等上妆了。
“糟了。”
她想起来自己还没定下来要梳什么头,要穿哪件衣服,好在昨天晚上母亲已经送了新首饰来,可以省下点时间。
急急忙忙回去自己屋子,一进门,丫鬟青桔就赶紧给她梳头,刘妈妈赶紧铺开衣服给她挑选。
可是这一下急急忙忙的,哪里还赶得及。
等出门的时候,解时徽还没吃过东西,因为太过匆忙,她总觉得自己哪里都不对劲,尤其是在见到神情镇静的解时雨之后,越发慌张起来。
寒风侵袭,被吹动的是解时雨墨绿色的裙摆,裹住她苗条修长的身体,是美人颈,杨柳腰,越发显的她骨肉停匀。
墨绿色越浓烈,解时雨的面孔就越是璀璨,脸上泛着一层朦朦胧胧的柔光,凤眼漆黑明亮,眉心那一点红痣都浓艳的像是要滴下来。
她整个人都在雪地里放了光。
解时雨并没有打算蓬头垢面,婚事身不由己,面孔丑陋也好,美丽也好,都无法扭转乾坤。
不如让自己光鲜一点。
解夫人对解遇的打扮很不满意,她自然希望她能平凡一点,免得这桩只有她心知肚明的婚事再出现什么岔子。
谁能想到文世子竟然是个天阉。
文夫人敢把这个话告诉她,就是认定了要挑他们家来结亲,也早就打探清楚她不会拒绝。
她自然也不敢往外传,不然侯府一个指头就能捏死她。
这桩婚事,太合她的意了,既能一飞冲天,让她的儿子和女儿从此可以和玉兰巷解家比肩,又能拿捏住解时雨。
她笑眯眯的拍了拍解时雨:“不错,就是要这么漂漂亮亮的,上马车吧,你们两姐妹坐后面。”
家里只有一辆马车,今天为了去玉兰巷,特意又租了一辆。
解时徽拉着解夫人的手:“母亲,我和你一起好不好。”
“你啊,就比你大姐小一岁,还跟孩子似的,”解夫人给她理了理那件从解时雨手里拿过来的披风,“走吧。”
似乎都已经忘了这件披风是解时雨自己攒钱买的。
谁都会忘,小鹤却绝不会忘,在解时雨耳边小声道:“姑娘,我就说二姑娘心气大,脸皮又厚,什么都要好的。”
解时雨笑了笑,没说话。
心气大好啊。
解时徽跟着解夫人上了马车,脸上的笑一点也挂不住,脸色十分不好。
解夫人拿了一块白饴糖给她:“来,吃块糖,一会儿到了可不能再这个脸色,今天寒梅会,不知道会有多少好郎君来呢,要不是你弟弟还在馆中读书,我就将你弟弟也带来了。”
“我不吃!”解时徽忽然将那糖丢了出去,滚出两滴眼泪:“我什么都不吃!我要出丑了,我的头发没有梳好,衣裳也不漂亮!”
白饴糖滚落到地上,随着马车晃动骨碌碌来回的滚。
她盯着白饴糖踩了一脚,觉得解时雨就像一张巨大的网,将自己给网住了,在这张网下,她永远也翻不了身。
“都怪解时雨!”
解夫人搂住她:“好好好,都怪她。”
很快,她们就到了。
大解家占据了玉兰巷大半条巷子,因还要去拜访解大夫人,她们来的很早,然而这么早,依旧在角门遇到了文家的马车。
文夫人带着自己的女儿文花枝下了马车,相互行礼打招呼。
解时雨悄无声息的打量文花枝。
比解时徽还小一岁,然而行为举止却很成熟,而且胆子很小,解时徽咳嗽一声,她就悄悄的打了个哆嗦。
她也悄悄抬头看了解时雨一眼,见解时雨冲着她笑,她也笑了一下,正要说话,忽然后面就追上来一个小丫鬟。
这丫鬟来的着急,额头上都是汗珠,先见了诸位主子,才说了来意。
“姑娘,世子说他昨天用了这辆马车,有一块祥云纹的玉佩,不知道是不是在您这儿,请您找找。”
第六章 危机
文花枝便吩咐身后的丫鬟去马车上找找。
文夫人笑道:“这孩子真是的,家里也不差这一块两块的玉,偏偏这个时候来耽误事情。”
玉佩是个小件,要是落在哪个角落里,摸都要摸上好一阵子。
解时雨心里有数,知道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果不其然,没找多久,一位少年人就骑马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