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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大早就出城了,带了一大包药,问了不少人,都说从没见过这个人,听口音又是京城口音,而且我去她住的房间看了看,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很像经过某种训练。”
他说着,用余光瞥了一下吴影。
解时雨思来想去,没能从记忆中掏出来一个这样的仇敌,最后问:“解臣在做什么?”
如果是受过训练的死士,她担心这个人与解臣有关,毕竟太子肯定有私卫。
南彪认真想了想,没从解臣那里发现什么异常:“他一直都在太子皇庄上,太子在皇庄上给二皇子践行,他也没有跟着太子出来,如今解臣风评很差,太子并不打算用他,
那位姑娘会不会只是凑巧?”
解时雨不觉得是凑巧。
对这样一个完全不清楚来历,却又突然出现在京城里,还很明显是认识自己的人,她不能放心。
“再去查,查清楚,她是哪里人,从哪里来的,来京城干什么,能查到多少是多少。”
南彪应下,出门的时候,看着府里渐渐有了喜色,又跑去打趣了尤铜两句。
很快,户部大浪滔天,陆鸣蝉跟随这一片大浪颠倒起伏,十分快乐,而冷清的巨门巷也终于有了一点喜色。
小鹤嫁给了尤铜。
解时雨看着小鹤和尤铜同进同出,忽然有一瞬间感到很恍惚,像是做了一场十分长的梦。
人生也许本就如梦。
第一百四十七章 有去无回
解时雨打算在户部风波未结束之前,在巨门巷隐居起来。
外面的纷争过于危险,谁都想咬她一口,她还不能痛痛快快的还手。
然而她这愿望完全不能实现,小鹤成亲的第二天,陆鸣蝉就被皇上召进了宫中。
他是随着抚国公一起进的皇宫。
名义上他是镇国公世子,而且还是户部员外郎,但在皇宫众人眼里,什么样的贵人没见过,一个半路找回来的世子不算稀奇。
他不尊贵,但皇上却是无可挑剔的尊重,龙气恒久,不可侵犯,陆鸣蝉得了皇上亲自召见,自然就沾染了一点龙气,有了容光。
一进谨身殿,一窝蜂的太监宫女迎了上来,簇拥着陆鸣蝉先在偏殿休息,皇帝要先见抚国公。
陆鸣蝉头一次进皇宫,兴奋之情不言而喻,连屋顶上的琉璃瓦都能多看两眼,然而等进了谨身殿,到处都是一片寂静,连走路都是怕踩死蚂蚁的谨慎,就没了精神。
等到皇帝和抚国公啰嗦个没完,就更加无精打采起来。
他不敢放肆,因为知道皇帝能杀他。
平常跟着他的死士,不能进宫,皇帝身边的死士他早已经见识过。
越是等待,他脸上那点笑模样就越淡,沉了脸,成了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
就在他不高兴的时候,一个小脑袋从偏殿门口探了进来,是个大约七八岁大的小孩,唇红齿白,肤色如玉,头上戴着玉环,贵气十足
他兴致勃勃的看向陆鸣蝉:“你是谁?”
陆鸣蝉在心里暗暗的翻个白眼,心道我是你大爷。
好险他约束了自己,这话没说出口,因为刚才围着他的太监们迅速围住了这小孩,称他皇孙。
原来这是太子的儿子。
小皇孙兴致勃勃的打量陆鸣蝉,见陆鸣蝉衣裳不平不整,脸色晒的黝黑、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和小皇孙平日所见那些规规矩矩的人完全不一样。
而且这人站起来了也不安分,正上下左右的打量自己,一看就是个十分淘气。
陆鸣蝉在市井中厮混长大,也知道这么大的孩子,对一切离经叛道之人都充满好奇。
自己正好无聊至极,干脆逗一逗这位金枝玉叶。
他摇头摆尾道:“我是镇国公世子。”
“我知道你!”小皇孙上前和他并肩坐下,“你没回镇国公府的时候都玩什么?”
陆鸣蝉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撒谎:“读书写字。”
小皇孙瘪嘴:“你不会玩弹棋?”
陆鸣蝉岂止会玩,还成绩斐然,用鞋尖点了点地面:“不会。”
小皇孙两眼一亮:“我教你,用金叶子做赌注怎么样?我让你三次。”
陆鸣蝉十分为难的点了点头。
......
陆鸣蝉进宫不到一个时辰,宫中就有人飞奔而出,到了巨门巷。
解时雨放下书卷,看着这十分青涩的小太监:“太子妃娘娘要见我?”
小太监满脸堆着笑,声音细细的:“是,镇国公世子和小皇孙闹起来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宫中贵人听说您和世子感情甚笃,就想见见您。”
解时雨先是觉得这是陆鸣蝉能做出来的事情,随后又觉得陆鸣蝉不会如此没有分寸。
陆鸣蝉性情诡谲,但是自有一套生存的本事,天性如此,无需人教导。
他不会在宫里惹祸,更不会给她添麻烦。
小皇孙怎么会出现在皇上议事的地方?
他身边伺候的人也任由他乱闯?
太子殿下也不管吗?
太子妃要见她,更让她充满疑虑。
皇上申斥过太子之后,太子一直行事低调,会不会是另有人借了太子妃的名头要见她?
会是哪位贵人?
解时雨垂着头,肃着脸色。
从云州回京城,因为没有过多的感情占据她的头脑,她是理智到了冷酷的地步,任何一句话,一件事,到了她手里,都要使劲探究出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