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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箱子再大,人也难以在其中活动,虽然凿了气孔,但也憋闷难受。
    解时雨就窝在这个箱子里,不言不语,连眼睛也不睁开,只听着外面的雨声。
    额头伴随着颠簸会时不时撞上坚硬的木板,但她依旧是不吭声。
    雨还没停,她应该还在京城,但是身下不断传来马车的轱辘声,她想自己正在渐渐远离京城。
    她不知道自己晕过去了多久,时间在她这里凝固了,但她知道叫喊只会是白费力气,最好是一动不动,反而能换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机会。
    在心里掐算着时间,大约是过了一个时辰,马车停下,箱子被搬动,她依旧闭着眼睛,任人摆布,哪怕这一来一去,将她一身的骨头都碰痛了。
    等箱子放好,她才从气孔中得见一丝光明,但是依旧不言不语,尽量蜷缩起自己的身体,不发出任何动静。
    按照这个天色,眼下应该是黎明时分。
    身边不住有人走动的脚步声,大约过了一刻钟,纷乱的脚步停在了箱子周围。
    “殿下,有了她,您这一次就算是远在圣陵,也可无忧了。”
    “一切都是未知数,父皇虽说要重建文武二府,但这武也不见得就落在陆卿云身上,还有个徐定风呢。”
    “您放心,非陆卿云莫属,否则陛下不会到现在都还空悬着侍卫亲军总都指挥使一职。”
    “他生死未卜,就算回来,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站到我这边,也是两说。”
    “殿下,自古英雄都难过美人关,您这次带着解时雨去圣陵,解时雨就是您的质子,不怕陆卿云不听您安排。”
    “嗯,不过陆卿云这人......”
    “您放心,此事办的机密,又有四皇子妃从旁协助,断不会出事。”
    “怎么还没醒,不会死了吧,叫个老妈子过来看着她,也别在箱子里闷着了。”
    “是。”
    这两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渐渐远去,其中一个声音是解臣,另一个,是出发去给皇帝修陵寝的二皇子。
    解时雨闭着眼睛,心想解臣这一回,是真狠。
    没人会知道一个被驱逐的二皇子,竟然会将主意打到一个生死未卜的人身上,再加上林芝兰从旁协助,他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也许是到圣陵之后,也许是在半道,解臣必定会想办法解决她。
    不会有人知道,等被人发现的时候,她已经腐烂在了他乡。
    杀了她之后,解臣会干什么?
    他也许会告知陆鸣蝉自己是死在二皇子手中,然后借力打力,彻底为太子除掉二皇子,再次得到太子重用。
    “得逃,”她在心里想,“必须逃出去。”
    很快,来了两个十分健硕的老嬷嬷,一左一右将她从箱子里掏了出来,再将她关到了一辆堪称是牢房的马车里。
    马车门关上,她被推搡着倒在角落中,两位老嬷嬷则一左一右的盯着她,见她不挣扎不吵闹,就将窗户开了一条小缝隙透气。
    人坐在这样的小笼子里,若是不透透气,不必真的憋死,心里已经先行死去活来了。
    马车再次启程,二皇子的车队,缓缓的远离了京城。
    再次休息的时候,是在沿途官邸中,两位嬷嬷仿佛是千手观音,不用解开解时雨手上的绳索,就能让她吃上热饭热菜。
    入夜之后,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风是冷风,雨是大雨,伴随着雨声,门口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门开了,是解臣。
    他仿佛是被皇庄那一段经历给吓坏了,彻底觉察出权势的好处,因此随时随地都要带上四个随从,以壮声威。
    解臣挥手,让屋中两个嬷嬷出去,又让小厮守住门窗,让解时雨插翅也难逃,这才满意的进门,并且在解时雨对面坐下。
    屋子里只有一盏飘摇的灯火,在这灯火中,解时雨的模样显得很狼狈,衣服皱巴巴的,头发更是乱七八糟,胭脂齐齐褪了色,嘴唇上的殷红被齐齐往左下抹去,成了一道鲜艳的血痕。
    然而这种狼狈只是皮囊,并未波及到她的灵魂。
    她整个人在这种狼狈下显得苍白瘦弱,却镇定自若,眼睛往下垂,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睛里坚硬的光。
    这让解臣很失望。
    他本以为自己来看到的,应该是个歇斯底里的疯女人。
    就像节姑那样。
    看了半晌,他忽然出了声:“解时雨,我本来不想来见你的。”
    解时雨掀起眼皮,慢吞吞看他一眼。
    解臣在她的目光下露出一个笑脸:“但是我想,我必须得来见见你,毕竟是因为你,我才被迫走上这条路的。”
    说完,他又俯身冷笑:“我的前程......全让你毁了,不过最终,还是我赢了,我们之间的恩怨,总算是了结了。”
    这一回,他连呼吸都觉得顺畅不少。
    第一百五十章 真面目
    解时雨对着解臣眼里露出来的凶光,并不言语。
    但是解臣对着她,有满肚子的话要说。
    “要是你和其他女人一样,听从父兄的话,那么我们现在也可以做一对好兄妹,我可以做你的娘家,永远给你个靠山,你也可以做我力量的一部分,
    可你偏偏不肯,结果——毁了我,也毁了你自己。”
    他的前程曾经有多光明,现在就有多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