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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丹翻了个白眼:“当然杀过,从北梁回来,一路上都在被追杀,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
解时雨摇头:“我是说您主动去杀过人吗?”
白丹糊里糊涂的看着她:“什么意思?”
解时雨含笑:“你来的时候,难道没有看到跪着的那位先生吗,那位先生你说会不会是北梁的细作呢?否则怎么会让陆大人去赴陷阱?”
“绝对不是,”白丹有些得意,“当初回来到云州,这里的人陆大人就已经理过一遍,这个教书先生没问题,他应该是徐家请来的。”
解时雨再次摇头:“死人是不会为自己辩解的,他是不是细作,又有什么关系。”
白丹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未尽之意,也从她的目光中听出了浓烈的杀意。
“你让我杀了他……”
“杀鸡儆猴,”解时雨温和一笑,“况且这样的先生,教书育人,真是误人子弟。”
白丹张着的嘴,能塞的下一个鸡蛋,感觉是掀开了一层面纱,见到了解时雨的一角真面目。
她半晌没说话,见王闵玉前来,起身便走,走了不过两三步,她又转身回来:“我偏不听你的!”
对着解时雨放了狠话,她这次真的气冲冲的走了。
这一场小聚不欢而散,等所有人都离开,陆卿云才走了出来,食指在门上轻扣:“我来吃饭。”
解时雨听到他的声音,回头一笑:“您在外头拈花惹草,饿您一天。”
陆卿云笑了一声,大步走过来,将手中的匣子放到桌上:“饭钱。”
又伸手给解时雨戴上帽子。
第三百二十三章 喜欢
“簪子?”
解时雨好奇地坐下,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一只八寸长的黄铜袖箭。
陆卿云倒上一杯茶送到她面前,待她喝了两口,又收回手一饮而尽。
两人坐在一起,衣袖相叠,解时雨衣服上有金丝银线,华丽考究,衬得陆卿云的衣裳深沉似海,稳稳的托住了这一团灿烂辉煌。
解时雨将袖箭握在手中:“这个东西……”
“三十步以内无虞,”陆卿云取过来,教她辨认,“箭簇重,原本每一简能装箭十二支,我改了之后只能装三支,方便你用,缚在手臂,拨动蝴蝶片,就能引发机括。”
解时雨认真收起来:“您是担心徐家会反?”
陆卿云一边回头催秦娘子的饭菜,一边道:“不担心,给你玩。”
解时雨便不再追问,转头也对秦娘子道:“我想吃个荷包蛋。”
饭菜摆好之后,陆卿云端着一大碗米饭,吃的又快又利落,将解时雨剩下的一点米饭也吃了,又在火堆里搪了两个红薯。
火光温暖,让他们两人从里到外都很暖和。
陆卿云有点困,也有点累。
倦怠并非是现在才出现的,而是一朝一夕积攒在心中,直到此时,才流水一般往外泄。
从京城到云州,从云州到荒漠,几十年的光阴,他似乎从来没有停歇过。
而解时雨,他还记得初见时她的慌乱和眼泪,那时她为了婚事而挣扎,如今却已经成了他的后盾。
为了他给她的举手之劳,她却用尽一切来还。
他眼皮往下坠,朦朦胧胧听见吴影的声音,似乎是要进来,有急事禀报,却被金理无情地拦住了。
陆卿云一觉睡到了下午,醒来后他睁开眼睛,看着解时雨蹲在门口,正用火箸扒拉火盆里的红薯。
火盆起了灰尘,糊到解时雨脸上,她打了个喷嚏,擦了下眼睛。
食物的香气混在灰尘中,滚烫诱人。
她将火箸递给秦娘子:“还是你来吧。”
秦娘子正要去接,陆卿云就从解时雨背后出来,半道将火箸劫去:“我来。”
他弯了腰,声音就在解时雨耳边响起,解时雨感觉耳朵有点发烫,连忙低下头去。
秦娘子识趣地站远了。
陆卿云接过火箸,将红薯翻出来,轻巧一夹,放到秦娘子准备好的绢布上,拍去灰尘,扒开一半的皮递给解时雨。
解时雨接在手中:“您见着皇孙了?”
陆卿云将另外一个红薯也掏出来,向她一笑:“原来是你支过去的。”
解时雨低头尝了一口红薯:“您如今是万众瞩目,不能轻举妄动,皇上对皇孙寄予厚望,历练一下也无妨。”
陆卿云点头:“有他兜底,我便可以放开手脚,不过我还得借吴影用一用,我把金理留给你。”
金理站在不远处,闻言不知如何反驳,只能气鼓鼓地不动。
解时雨对着金理一笑,觉得他像个刚出生的婴儿,什么也不懂,执拗的只认一个人。
“吴影没找到徐将军,倒是找到了成王活动过的痕迹,正好您可以问他。”
陆卿云将红薯三两口吃了,抽出帕子一抹嘴:“好,杀了他们,云州就太平了。”
“您要走了?”
“皇孙殿下等着我告诉他北梁的踪迹,”陆卿云侧过身,手指擦过解时雨脸上的灰尘,并且在她眉心用力一吻,“小花脸。”
不等解时雨害羞,他已经起身,从承光手中接过披风,抖开系上,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了。
解时雨看着陆卿云的背影,觉得自己像是一团冰雪,要在陆卿云的温暖中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