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懂了江墨的神色，震撼，激动，最重要的是惊喜。
    对于她的喜欢，江墨很高兴。
    都不需要江墨亲口说什么了，这些反应，已经足以确定他对自己的喜欢了。
    抬手覆在江墨弹钢琴的左手上，苏白说“别弹了，都走调了。”
    江墨看向钢琴。
    啊，苏白摸自己的手了，是喜欢自己的苏白！
    良久，江墨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嗯，我太激动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苏白看向她，然后，挑了下眉。
    挑眉其实就是心血来潮，因为想到江墨是因为自己一个挑眉而心动的。
    可令苏白没想到的是，江墨的脸红了，就像当初在大巴车上一样！
    “是，我也喜欢你。”
    江墨注视着苏白，认真的表情让苏白都要跟着严肃起来了，可面对着江墨一直红到耳朵的脸，她又觉得可爱。
    要不是周围都是人，她真想上手去摸两把。
    哦，她现在就摸着江墨的手呢。
    “挺好的。”苏白笑着说，她放开了江墨的手，“好了，继续弹完吧，让大家看到你的真实水平，挽回一下面子。”
    就刚刚那两分钟里，江墨弹崩了一次，弹错了好几次，先前那些叫好的人，都要自我怀疑了。
    “好。”
    江墨攥紧了手，又松开，反复几次，手才不那么麻了。
    想想也挺神奇，苏白说了喜欢自己，如此激动的情况下，他居然还能好好听苏白的话，准备继续弹钢琴。
    难道不该是将人拉到一边，追问那话的真实性吗？再问问，自己会不会被疏远。
    不过，苏白说挺好的，自己喜欢她，挺好的。
    指尖刚要触碰到琴键时，苏白在一旁开口了“不要弹《致爱丽丝》，把你的《月光奏鸣曲》弹完。”
    江墨愣了一下，偏头看向苏白“你知道我弹的是什么？”
    “你说《月光奏鸣曲》？”
    “嗯。”江墨点点头。
    《致爱丽丝》听过的人很多，虽然未必都知道曲名，但苏白知道，不足以让他觉得惊讶。可另一首不一样，那并不是经常能听到的曲目，苏白不学钢琴，能听出来，才真正令人奇怪。
    “嗯，以前假期在手机上刷到过一次，是贝多芬写给热恋对象的？”苏白问。
    真的是巧合。
    众多钢琴曲里，她能在听了之后叫出名字的，一共也没几首，江墨弹了俩。
    “是。”江墨内心依旧激动，但语气缓了下来，指尖开始落在琴键上。
    这首曲子并不是很容易弹奏，但这次，他一丁点儿都没出错。
    他不知道苏白是不是因为听出了曲子，懂了他弹这首曲子的含义，才会来问自己的。他在意的，只是结果。
    苏白喜欢自己，这就够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契机才说出来的。
    “虽然，这首曲子中包含的情绪很多，有柔情，有愤懑，甚至有人说它阴暗，而贝多芬最后没能和那位热恋对象在一起，但我还是很喜欢它。”
    江墨一边弹，一边轻声地说着话。
    “不管怎么说，这首曲子的创作过程，是和爱情有关的，而我对你的喜欢，也确实给我带来了很多我从前没有体会过的情绪。因为喜欢你，我想到你就会开心，但也因为喜欢你，我怕你会讨厌我，惊慌恐惧也是有过的。”江墨说。
    苏白“嗯。”
    不用江墨说，刚刚的几分钟里，她就已经亲自感受过江墨的这些情绪了。
    “想给你弹这首曲子，就是想偷偷表个白，没想到，你听出来了。”江墨的声音里含着笑，“这算是出丑了吧，自以为你不懂，却露了馅。”
    “挺好的，都让我提前告白了。”苏白笑着说。
    江墨没再说什么，专心弹起钢琴来。
    十几分钟后，三个乐章全部弹奏结束。
    就在他们要离开时，钢琴兴趣班的老板过来了，拿出名片，询问江墨有没有兴趣来当老师。
    “不好意思啊，我还要上学。”江墨拒绝了。
    苏白原本想要继续逛一会的，但江墨说要下楼，她走上扶手电梯后，却发现江墨没有上来。
    “在一楼等我。”江墨站在电梯上对她挥挥手。
    苏白“？？？”
    这人不会是害羞到不想见自己了吧，在一楼真的能等到吗？
    在一楼等了十分钟不到，苏白全程盯着扶手电梯，突然身后有人拍了她的肩膀。
    “江墨，你……”
    “我从直行电梯下来的，怕你等着急。”江墨说。
    “噢。”苏白松了口气。
    还好，还敢来见她，没让她等很久。
    “我们出去吧。”江墨一只手掰着她的肩膀，轻轻将她往出口推去。
    苏白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江墨有一只手，一只是背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