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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竹顿时眼睛就亮了,什么叫患难见真情,季似鸢这种小可爱是也。知道她被禁足吃不上新鲜玩意儿,嘴巴定然馋得慌,所以专门来给她送时令的莲叶羹和莲花糕。
“姐姐吃慢些。”季似鸢看她大口满足吞咽的样子失笑,“姐姐要是喜欢,我之后日日送来便是。倒是姐姐可该长个心眼,日后千万别再凑去陆婕妤面前献殷勤了。”
“陆晗霜?她又做什么妖了?”箬竹趁着咀嚼地空隙问。
季似鸢撇嘴不怎么高兴:“还说呢。”
“她在边关的义兄因为被督军逮了错处,革职押解回京了。她便各种向陛下献殷勤,想请陛下放了她义兄。可陛下压根就不见她。”
“人这两日在紫宸殿门前吃了不少瘪,就回邀月宫来摆臭脸。我今儿早晨听见她殿内几个侍女咬耳朵,说定是那日陛下追着姐姐出去后,姐姐又在陛下面前指认她下毒翠玉糕。才让陛下对她们主子起疑,不待见。”
“她们倒有脸说得出来这话。”季似鸢圆溜溜的眼睛睁大,腮帮子微微鼓起,甚是为她不平,“分明是自己下毒栽赃,还有理了不成。”
箬竹听了也觉得烦闷,叹出口气。
陆晗霜这品性有些过于跋扈不讲理了,她当初这姻缘线牵的,真是作孽呀。
可红绳一旦相系,就是无法更改的纠葛,饶是她身为红喜神也不能解开重定姻缘。
为今只盼着陆晗霜别再整出幺蛾子,让她快些完成撮合任务,得以早些回到天宫。否则,她真要后悔帮助小皇帝追逐真爱。
“姐姐?”季似鸢突然出声,拉回箬竹飞远的神思,“姐姐发呆许久在想什么呢?莲叶羹凉了就不好吃了。”
箬竹舀了勺羹汤入嘴,她的烦恼没法与人说,遂随口扯谎:“我在想她专会颠倒黑白。我被陛下无端罚了半个月禁足都没说什么,她进不去紫宸殿就有怨了,怎不让她禁足试试?”
季似鸢奇怪看着她:“姐姐以为,陛下这道禁足令,是罚?”
“难道不是吗?”箬竹随口道。
“当然不是1季似鸢突然压低声音,“我且明了跟姐姐说吧。因为陆晗霜义兄的事,陛下对整个陆党施压得厉害。陛下无暇顾及后宫,但约莫能猜到陆晗霜定会来寻姐姐麻烦,顾以禁足做挡。”
“姐姐是不知道,这两日陆晗霜来东偏殿,但都被门外侍卫冷眼挡了回去,她那脸色比猪肝还要难看。”
箬竹听她描绘,脑海中没由来就浮现出陆晗霜顶着张美人脸吃闷亏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过箬竹到底自诩是仙班敬职敬业好神仙,还没忘琢磨池惟青做出这奇怪举动的意图。
以禁足做挡,乍听似是为她好。
但她跟小皇帝仅有的几次见面都不算愉快,这个选项肯定得排除。
倒是陆晗霜吃瘪这一点,值得考究。
她琢磨了两日多没结果的疑惑,忽然就有了一种推测。
莫非小皇帝是想用她来刺激陆晗霜的醋意,进而佐证陆晗霜对自己深沉的爱?
至于那番不爱青梅的话,就像迷惑人的烟雾,帝王心气儿高,不想轻易在外人面前承认。
毕竟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信不得。
箬竹越想越觉得合理,摸摸下巴点头。
到了晚些时候,夜幕沉沉降临。
箬竹捉了只欲扑向烛火的飞蛾,在它身上施了个小法术,让蛾子飞去邀月宫主殿。
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既决定了在陆晗霜与池惟青的事儿上速战速决,就得先了解清楚陆晗霜究竟是如何想,又准备如何做的。
她那法术名曰顺风耳。蛾子飞到哪,她就能借助飞蛾的耳朵,听到那处声音。
此时,飞蛾应是已贴在了邀月宫纸窗外。
一道拍案声蓦地传入箬竹耳中,声响之大,惊得她险些打了个嗝。
“这确是老爷传进宫的消息。”倩儿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陆晗霜深提一口气:“收押御史台?义兄替陛下戍守边疆多年,陛下怎能这样对待股肱之臣1
箬竹在远处另一头凝神细听。
这讲的应就是季似鸢白日告知她的那桩事,陆晗霜的义兄被小皇帝革职收押到了御史台。
箬竹对陆晗霜那位义兄有些印象深刻,似乎名唤闫玄度,她翻开姻缘簿一看。
上头记载,陆晗霜和池惟青两人关系彻底闹掰,正是因为小皇帝斩首了情敌闫玄度,才导致陆晗霜因弑兄之仇怨恨上池惟青,自此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她必须阻止池惟青斩首闫玄度。
这是整个姻缘任务中,最关键的一步!
只要闫玄度被杀的危机解除,陆晗霜与池惟青关系自然就能慢慢变好。
可自己现在被禁足在一隅深宫中,连小皇帝的面都见不着,要怎么阻止。
箬竹的顺风耳飞蛾又听了几句,陆晗霜那边仿佛因夜深而歇下了,她却丝毫困意都无,双手叉腰在殿内来来回回兜着圈子,热出满头大汗。
人命事关天,半点耽搁不了。她在心里琢磨着,必须想办法见上池惟青的面。
被禁着足想要走出邀月宫肯定是不可能了,那就得让池惟青主动来寻她。
而小皇帝性情难琢磨,最近又忙于边关战事,主动示弱或托人送东西的普通法子肯定行不通。所以得想个让池惟青不得不来,并且还能答应她提出要求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