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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开口,只慢慢收紧手中力道。
青葙的手腕被他勒得极痛,不由握紧拳头,道:“殿下再用些力气,我……”
说到一半,她忽然意识到在他面前不能如此自称,于是改口。
“……妾的手就要断了。”
说完,手腕上的疼痛骤然消失,李建深已经撂开了手。
“若是在军营里,你这只手已经废了。”
他语气冷漠,带着淡淡的警告,随手将手中书本合上。
青葙点头,李建深常年带兵打仗,稍有不慎便可能身死,想必即使在自己营帐中也要谨慎小心,不能完全放心安寝,她方才的举动确实有些不妥。
“……妾失礼。”
胃中火烧更甚,她有些坐不住。
已经亥时,瞧着李建深也没有行房的兴趣,要不两人商量一下,往后再说?
然而她正打算开口,便见李建深下榻,熄了蜡烛,回身将她拉到塌上,说:
“安置吧。”
此时青葙被按着跪坐在他的腰腹间,后背紧靠着冰凉的墙面。
这姿势太过难受,青葙微微动了动,便又被李建深大力按了回去。
李建深垂眼,月光明亮,能瞧见眼前女子脸上的绒毛。
她的呼吸喷洒在自己面颊上,灼热非常。
他在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这张脸近在咫尺,是一伸手就能触碰的真实,青葙哪里舍得再推开,她趁着夜色仔仔细细地看李建深,然后忽然闭上眼睛,用鼻尖轻蹭他的脸颊。
李建深没有躲开,抬手捧着青葙的后脑勺低头开始吻她脸颊,一双眼睛却分外清明。
青葙身子一震,有些想流泪。
李建深伸手将她脑袋上那根梅花白玉簪抽掉,用它轻轻点在她额间那朵梅花花钿上,半晌过后,慢慢往下移,挑开她本就轻薄的衣衫。
青葙睁着眼睛,面上毫无羞涩之意,一动不动地与他对视。
李建深看着她,忽然笑了。
他不再压抑自己,将她压在身下。
“轰隆”一声,天上突然响起惊雷,随即便是磅礴的大雨呼啸而至,噼里啪啦地打在屋外芭蕉上。
有脚步声传来,随即便听人在屋外小声叫喊:“殿下——太子殿下?”
青葙听出是李建深的近侍冯宜的声音,他如此急切,想必是有大事。
李建深果然停止了动作,他起身,毫不犹豫地拢衣下榻开门。
青葙听见他的声音:“什么事?”
“是东都的……偏要往这里赶……”
雨声太大,冯宜又故意放低了声音,青葙只能大概听见几个字。
不过她此时也没空去关心这个,胃中的疼痛折磨得她面色煞白,抱着被子蜷缩起身子。
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最终归于平静。
不知什么时候,柳芝带着樱桃进来,两人见青葙裹着被褥蜷缩在床角,以为她在哭,不免心中着急,赶紧过来安慰她。
“殿下,您别伤心,太子殿下他……是有正事要忙,并非故意离去。”
“嗯。”青葙坐起身来,接过柳芝奉上的解酒汤喝了,复又躺下,过了一会儿,方才觉得好受了些。
柳芝见青葙虽然衣衫褪尽,但露出来的皮肤上并无女子行房时所常见的痕迹,便问道:
“殿下……您与太子殿下……”
青葙摇了摇头,“没成。”
第4章 没成
听见这话,守在床头的樱桃立即跺脚。
太子殿下怎么能如此对待太子妃,半年前就为了旁人丢下太子妃一回,半年后又是这样!今日也算是太子妃的大喜日子,她得有多伤心。
宫人们私下都说太子殿下这次回来,将那卢娘子也从端州带了来,并安置在了洛阳,她方才在廊下听见冯宜提起东都,便知是她搞得鬼。
樱桃一心向着青葙,一时间越想越气。
“殿下也太过分了,明日林娘子他们还不知要怎么笑咱们呢。”
林竹萱一向看不起太子妃,若是知道此事,定会笑掉大牙去。
“樱桃,不得无礼。”柳芝怕她祸从口出,连忙轻斥,打发她出去给青葙端碗暖胃的茶汤来。
樱桃知道多说无益,照顾青葙的身子才是正事,于是乖巧一抹眼泪,应声去了。
“殿下,您……”
柳芝叹了口气,也只是那句:“您别伤心,您是太子妃,往后,往后总有机会,旁的人再怎么着也越不过您去。”
“嗯。”青葙拿起床头的寝衣,将满头的秀发撩向胸前,低头系上衣带。
她喝了解酒汤,胃中虽还有些难受,但相比方才已然好了许多,听了柳芝的话,有意无意地点点头,说:
“折腾了大半宿,我着实是累了,茶汤就不必了,你叫上樱桃,都去睡吧。”
说着,便带着一脸困意自顾自躺下。
柳芝张了张口,最终忍不住在心内叹息。
太子妃的反应太过平淡了,对于太子的又一次突然离去,她既不哭也不闹,甚至连太子的去向都没问一句。
要让不知情的瞧见,定要以为太子妃对太子没有感情,并不将他放在心上。
可她们这些伺候的人却知道,并非如此。
方才在宴席上,太子妃看着太子的眼神是那样的情真意切,情意绵绵,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比不上太子的一根手指头,太子同她说话的时候,她近乎要看痴了去,还因此惹来林娘子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