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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新雪似乎刚刚睡醒,听见响动,沙哑着嗓音问:
    “……烟雨,什么声音?”
    李建深在床边矮凳上坐下,说:“是我。”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卢听雪身上的疲惫仿佛尽扫,猛地张开双眼瞧向他,然后慢慢红了眼睛。
    “殿下……”
    李建深叫她别哭,说:“下着雨还这样跑来跑去,只怕对身子不好。”
    卢听雪轻咳两声,只是摇头。
    “无碍,不过一点风寒而已,没什么大碍,只是怕给殿下添麻烦。”
    李建深静默片刻,问她:“怎么突然要来长安,不喜欢洛阳?”
    卢听雪凄然一笑,点头:“洛阳是个好地方,可它叫我想起崔家人,想起他们干的那些事,一闭眼,就能看见那几万冤魂,总觉得他们无时无刻不压在我身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她之前的夫家崔氏一门在被抄家之前,便世代盘踞在洛阳。
    空气中蕴含着淡淡的压抑,一阵沉默过后,李建深道:
    “长安近日多雨,怕是要转凉,你好好照顾自己。”
    这便是同意她待在长安的意思。
    卢听雪点点头,扯起嘴角,看着李建深柔声道:“好。”
    等到李建深走了,烟雨才扶着卢听雪坐起身来,“娘子,那药还喝么?”
    卢听雪苍白的脸上隐隐透出不正常的红晕,她淡淡开口:“生了病,自然要吃药的。”
    烟雨将药碗端来给她喂下,然后替她用梅花簪子将头发挽起,叹道:
    “殿下果然没有怪罪娘子,听闻昨日陛下让他歇在太子妃房里,听见您来了,殿下立即就撂下太子妃,出宫来瞧您。”
    卢听雪抚摸着自己衣裳上的梅花花纹,淡淡叹息:“就是因为如此,我才觉得愧疚,陛下与殿下的关系本来就不好,若是为了我......”
    她垂下眼,摇头:“可是烟雨,为了卢家,我没有办法。”
    崔家灭了,卢家身为姻亲,往后的路怕是难走,她只能抱紧李建深这颗大树,让卢家不至于成为下一个被清算的对象。
    烟雨给她顺气:“娘子别想这么多,殿下对娘子是有情意的,婢子听闻太子妃就是因为生得像您才会被太子看中,虽说陛下不许殿下娶大家女子,但瞧殿下对娘子的痴情,您只需放宽心即可。”
    听她又提起青葙,卢听雪眼中浮现出几分同情,忍不住叹息道:
    “也是个可怜人。”
    第5章 她在宫中拢不住太子
    ‘可怜人’王青葙,此刻正趴在窗沿上看廊下的两个小宫女翻花绳,一个小宫女手慢了,被同伴催促‘快点’,那小宫女慢悠悠地瞥她一眼,努嘴故意气她:
    “我、就、不。”
    气得同伴要丢下花绳挠她胳肢窝。
    青葙瞧得不亦乐乎,捂着嘴傻笑,冲那两个小宫女喊:
    “你们还玩不玩儿了?我还没瞧够呢。”
    那个性急的小宫女从身后箍住同伴,叫她不能乱动,听见青葙的声音,转过头来跺着脚抱怨:
    “她玩不好,还挑衅婢子,殿下快为我做主。”
    青葙笑嘻嘻地溜出去,捡起落在地上的绳子,“我来跟你玩儿。”
    说着,便当着两个小宫女的面,十分熟练地翻了一个漂亮的花样出来,问,“好看么?”
    两人互相松开,忙不迭地点头给她捧场,“好看!”
    太子妃不但翻的花绳好看,人生的也好看,因为午睡,她此时散了头发,乌黑的发丝如水一般流淌在胸前,又兼肤白貌美,身量高挑,往那里一站,跟寺庙里供奉的仙女似的,叫人挪不开眼。
    可是就是这样的太子妃殿下,太子先是把她在新婚之夜丢下,一丢就是半年,昨夜又半路从丽正殿出去,连周公之礼都没行完,叫太子妃好没脸。
    一想到这里,两个小宫女的心情便不怎么好了。
    青葙见她们突然耷拉着脸,一脸困惑,听见廊下有动静,扭头去瞧,一张脸也跟着耷拉了下来。
    来的是专门教导青葙礼仪的钱尚仪,原本站在廊下已经好一阵子了,见她们实在是不像话才抬脚过来。
    眼见主仆三人像是相约好了似的,一脸的不情愿,钱尚仪心里也自然来气,率先先训了两个小宫女一番。
    “不知尊卑,没大没小,主子不知规矩,你们也不懂么?进宫时在尚仪局学的规矩全忘了不成?”
    两个小宫女低着脑袋偷看青葙。
    “不许歪头探脑!”
    两个人立即跟鹌鹑似的埋头。
    柳芝和樱桃听见声音急忙过来,也被钱尚仪劈头盖脸地批了一顿,“身为大宫女不守在主子身边,致使主子做出不合规矩的事来,罪加一等!”
    柳芝急忙赔笑,要搀着钱尚仪进屋,被她躲开,柳芝收起手,有些尴尬。
    钱尚仪是林贵妃的人,她们寻常得罪不起。
    青葙低着头看了钱尚仪大半晌,等她终于将她身边的丫头数落完了,才将两只手伸到她跟前。
    钱尚仪有些发懵,青葙自觉道:“我见别人做了错事要打手板,尚仪难道不打我么?”
    钱尚仪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
    青葙是太子妃,她就算在宫中再不得脸,那也是主子,自己又哪里敢打她?自己方才不过是想借着训斥下头人的名头敲打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