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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香惊叫道,“天哪!这么多?!三天时间,根本不可能看完呀!”
李绣宁宽慰道,“先别急。告诉我你看了多少?”
荀香想了想,“这几天就看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李绣宁听了,露出疑惑的表情,绿珠连忙解释道,“那是太子殿下专门为小姐列出来的,题目也是殿下加的。应该是其中的某篇段落。”
“原来如此……应该是……”李绣宁翻了翻书,“有了,《告子下》这里。”
荀香探头一看,连连摇头,“那就只是一个段落!?完了完了,就三天时间,我肯定通不过。”
“荀香,你真的很想去永川吗?”李绣宁温柔地问。
荀香露出神往的表情,“当然!那里是三国交界地,肯定有很多好玩的事情!”
李绣宁把书翻到第一页,狡黠一笑,“那从现在开始,我告诉你的句子,不仅要好好
背诵,还要熟知意思。以我对太子的了解,他出的题应该会从这些句子里面出。”
荀香激动地握住李绣宁的手,“真的吗?!”
李绣宁肯定地点了点头,“只要你好好记住这些句子,一定能通过考核。”
“太好了!如果能够通过,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李绣宁摇了摇头,“荀香,我不要你的报答,只要交你这个朋友,答应么?”
荀香小鸡啄米般点头,“当然啦!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
三日后,东宫的读书殿外人满为患。太子要考荀香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多宫女和内侍都来看热闹。当然,也有一部分是来看笑话的。
荀香坐于读书殿内,还在临时抱佛脚。李绣宁告诉她的十八个句子,她都已经背得很熟,还通晓了意思。但令她不安的是,万一太子要是不考这十八个句子,她不就完蛋了?
殿外众人纷纷议论这场考核的结果。有的内侍还趁势开起了赌局,赌荀香通过和不通过的比例,已经高达一比二十一。
那仅有的几个赌荀香能够通过的,都是流霞宫里的。
珊瑚和流霞宫中的宫女悄声说道,“那些人肯定是听了宜兰宫那位主子的话,认为太子妃肯定通不过。他们不知道这几天我们娘娘给太子妃另辟捷径呢。”
“就是,我们娘娘当年在女学的时候,是以全一品完成学业的。至今都没有几个人如此优秀呢。”
“等着看吧。他们知道结果的时候,肯定悔得肠子都青了!”
徐又菱从花园里走过,见读书殿外头人满为患,轻蔑地“哼”了一声。巧莲低声说,“无非是个跳梁小丑,小姐不用放在心上。”
“李绣宁那个贱人,除了攀高枝,阿谀奉承,还会什么?”徐又菱瞪了巧莲一眼,“说来说去,都怪你办事不力!我放弃了准备那么久的群芳宴,不就等着看李绣宁出丑么?你倒好,没把她弄到水里去,反倒弄了笪孉。真是蠢货!”
巧莲身体一僵,连忙跪在地上,“小姐赎罪。”
“罢了罢了,木已成舟,怪谁都没用。你先起来吧。”徐又菱随手挥了挥手绢,“我听说殿下要出宫?”
巧莲松了口气,站起来说,“是的。承乾宫那边的消息,应该不会错。”
徐又菱冷笑道,“我以为他这次又要带李绣宁这个贱人去呢。如果是太子妃,反而刚好。”
“小姐的意思是……?”
“你过来。”徐又菱招了下手,巧莲凑近,边听边恭敬地点头。等到徐又菱说完,她高兴地说,“小姐,真是妙计!”
徐又菱瞪她一眼,“你小声点!这次可别再办砸了。”
“是。”
*
淳于翌刚跨入读书殿,就命顺喜把殿上的大门关闭。门外的噪杂声好像一下子被隔绝,荀香紧张不安的情绪也随之稍稍平复了一些。
一个面生的小太监,恭敬地捧着签筒,放于荀香的案上。
淳于翌在另一头入座,看着荀香说,“你面前的签筒里头放着选自《孟子》的十八个句子。你只要抽出三张,说出上面所写句子的下一句,还有它们的意思即可。时间为一炷香。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殿上所有人都不可以帮忙,而你若有一条答不出来,即为不通过。”
荀香听到淳于翌说共有十八个句子,心中暗喜了一下。听到他说若有一条答不出来即为不通过,心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淳于翌看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多端,淡淡地问,“准备好了吗?”
荀香猛地咽下一口口水,破釜沉舟道,“好了!”
“顺喜,点香开始。”
“是!”
少顷,案上的香炉燃起一炷香。整个大殿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绿珠被叫到淳于翌的身边,又被顺喜盯着,完全使不上力,只能默默为荀香祈祷。
荀香深呼吸了口气,闭着眼睛从签筒里头抽出一张纸。她把纸张打开,偷偷瞄了一眼,差点叫出声来!
那纸上写着:“天时不如地利”。这正是李绣宁所教的十八个句子中的一句!
淳于翌看她的表情便已经猜到了几分,却故意板着脸问,“如何?答不出来么?”
荀香把纸张往案上豪迈地一按,“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出自于《孟子公孙丑下》。这句话的意思是:有利于作战的时令、气候比不上有利于作战的地形,有利于作战的地形比不上人心所向、上下团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