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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喜立刻会意,悄悄从侧门出去,不过片刻,便抓了一个贼头贼脑的内侍回来。那内侍一看到淳于翌,就夸张地作揖,“殿下饶命啊,奴才只是迷路了!可什么都没做啊!”
    “迷路到窗子底下去了?可真有你的!”顺喜狠狠地拍了一下那内侍的脑门。
    “奴才,奴才……”内侍转了转眼珠,还在想托辞。
    淳于翌靠在椅背上,活动了活动筋骨,“谁派你来的?要你来干什么?回答好这两个问题,你还有活命的机会。不过像你这么笨的探子,驱使你的人估计也高明不到何处。我猜猜,东宫的吧?”
    内侍一慌,趴在地上,带着哭腔说,“殿下明察!小的,小的是徐良媛派来的。”
    淳于翌平静地说,“哦?猜中了。”
    内侍之前是在少府监供职的,对本朝太子淳于翌也有所耳闻。大多数的评价是,平凡,无甚作为,安于天命。所以当那一袋金叶子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可眼下,不过是与这传说中很普通的太子面对面,就有一种死到临头的恐惧。究竟是那传言错了,还是自己太笨?
    “徐良媛派你来干什么?”
    内侍的牙齿直打颤,“说,说看看殿下平日里都在做些什么,然后定时写信汇报给她。”
    淳于翌无奈地摇了摇头,“起来吧,你以后照做就行。”
    “啊?”内侍怀疑自己听错。
    淳于翌够了勾嘴角,“还不走
    ?你想留下来与本太子共进晚膳吗?”
    “不敢!不敢!”内侍一边高声应着,一边往后退,退到门边的时候,“砰”地一声撞上去,而后火烧火燎地开门出去了。
    顺喜不解地说,“殿下……您……?”
    “你想问为何放过他?徐良媛善妒,这些小动作从前就有,不足为惧。”淳于翌再一次望向窗外,“我还以为在窗外的另有其人。看来大鱼没有上钩。对了,明天太子妃可能要进永川城,你派几个人暗中保护。”
    顺喜咕哝了一句,“这么担心怎么不陪着去呢。”
    “小顺子,你近来越发地啰嗦了。是不是想去冷宫当大总管?”
    “奴才多嘴!奴才要一辈子伺候殿下!”
    “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忙翻,今天补上。
    不顺明天更的时候改
    ☆、第二十三本经
    荀香原本想,在华云山下驻扎了那么多的禁军,要想个三十六计才能脱身。可没想到她跟绿珠连一计都没使,罗永忠就放了行。
    “小姐,我们不能走着进永川城吧?不近呢。”绿珠望了望长长的道路。
    荀香看了看营地中的马厩,马儿们正在悠闲地吃草。她想起那门学了之后就不能用的本事,心想这不是战场,亦不是边关,用用怕也无妨,便撞了撞绿珠的胳膊,“哈,绿珠,今天我让你见识见识!”说着,便把食指和大拇指伸进嘴里,长长地吹了一声哨子。
    禁军营地里的马厩立刻发出了骚乱。
    绿珠看到马儿们纷纷嘶鸣,动乱不安,忍不住问,“小姐,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马儿会如此异常?”
    荀香狡黠地笑了笑,“博学的绿珠,你听说过御马吗?”
    绿珠老实地摇了摇头。
    荀香得意地一笑,“这可是我靠一个赌局赢回来的。”
    绿珠一惊,“小姐还开赌局?”
    “这有什么奇怪的。军中日子单调无聊,没些消遣怎么行。”荀香话音刚落,身后响起一声马儿的长啸。她和绿珠双双回头,见一匹马儿跃过马厩的围栏,向这边奋勇驰来。
    罗永忠一看,顿时傻了眼,扶着摇摇欲坠的头盔,大声喊着,“保护太子妃!快!快啊!!”
    禁军众将士也纷纷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朝荀香这儿奋勇狂奔,嘴里还高声喊着,“太子妃!那是还未驯服的野马!快闪开!”
    “太子妃,危险那!”
    “太子妃!小心啊!”
    喊叫声此起彼伏。可众人狂奔的速度哪里比得上马,眼看着马儿到了荀香面前,他们各个都闭着眼睛别过头去,不忍再看,有的还下意识地往前扑去,希望能揪住马尾巴。但见那马儿急急停住,围着荀香转了一圈,竟凑过去蹭了蹭荀香的脸。
    荀香开怀大笑,伸手摸了摸马头,“长得还不赖嘛!”
    罗永忠看得目瞪口呆,整个营地鸦雀无声。
    众人脑海里纷纷闪现前几日有个将士被这匹烈马踢伤,至今卧床不起。几个养马人被它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断肋骨胸骨的,都算是幸运。眼前这匹温驯的马跟那匹劣迹斑斑的马儿,真的是同一匹么……
    之前有人曾提议,要把这顽固不训的
    马儿杀了,煮一锅马肉吃。因为在军中,不能被驯服的马就跟断手断脚的士兵一样,难堪重用。但太子淳于翌始终不肯,他说越难驯服,越代表它是一匹千里挑一的好马。
    如今看来,这马在太子妃面前,怎么就温顺得像只兔子呢?
    “绿珠,我们走咯!”荀香一跃上马,又伸手拉上绿珠,竟是没有借助任何马鞍和鞭子,便飞驰而去。
    罗永忠这才想起来,顺喜交代过,要派几个人随行护卫。但等他回过神来,长长的古道上只留下一道新起的尘烟。
    淳于翌在住处下棋,时不时地望望外面的庭院,好像在等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