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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香一直想不明白,皇帝的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为什么那么偏心?
“皇后离世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殿下都把自己关在一个小阁楼里面,不与任何人说话。后来那个阁楼不知为何起了火,殿下被当时还是普通禁军士兵的罗永忠拼死救了出来,但大病了一场。可皇上一次都没去看过。大佑皇太子的身份表面上非常风光,可殿下有的东西,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李绣宁说完,握住荀香的手,诚恳地说,“若你有心爱之人,殿下一定会放你走。因为他不想再看到皇后当年的悲剧重演。但同样的,他渴望得到爱,又不敢拼命争取,因为他怕他得不到。他早早地失了母爱,又从未得到过父爱,他就只是一个孤独的孩子。我作为殿下的朋友,请求你不要伤害他。”
“我……”荀香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她没有体会过那种孤独的感觉,老爹虽然对她严厉,但是她只要受伤或是生病,老爹一定会守在床头,直到她好起来。亲娘虽然死得很早,早的她都已经记不起样子。但现在的娘极为疼爱她,她从未觉得这不是自己的娘。所以太子的感受,她无法体会。但只要想想老爹不理她,娘不在了,估计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吧。
“圣旨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但改变的命运不代表就不能得到幸福。”李绣宁的眼睛,剔透得像是水晶,“荀香,为什么不尽力试试?你和我不一样,我爱子陌,你对萧大人的,却只是兄妹之情。而且萧大人他给不了你全心全意,殿下却可以。你对殿下,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荀香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不安地别过头去。没有吗?他吻她的时候,抱她的时候,心跳都快得像野马一样。她从前跟表哥并肩坐在一起,虽然很舒服心安,却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那只是一种习惯。
李绣宁看见荀香的表情,知道已经有了些眉目,索性再下猛药,“我听说,你那日在花园中见萧大人,恰好被殿下看见了。”
“什么?那天他明明出宫办事了呀。”
李绣宁轻轻摇了摇头。荀香暗暗叫一声不好,努力回想那天跟表哥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越想越觉得不对,转身就往外走,“绣宁,我去一趟承乾宫,改日再去流霞宫看你。”
李绣宁微怔,随即微笑着说,“好。敬候佳音。”
*
淳于翌与月山旭分别,回宫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顺喜在宫门前走
来走去,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全然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小顺子,你在这里做什么?”淳于翌叫了一声。
“殿下,您可回来了!”顺喜手指着东宫的方向,火烧火燎地说,“太子妃等了您一天了,说非要见到您。奴才怎么劝都劝不走,现在还坐在宫门前等呢。”
淳于翌听了,眉头微皱,急急地往前走,忽然又停住脚步,调转了方向。
“走侧门。”
“殿下?”
淳于翌的目光暗了一下,“我们走侧门,让他们不用通报了。”
顺喜跟着淳于翌往东宫走,一路上没有内侍宫女跟随,亦没有向东宫内的任何人通报。顺喜不断地担心会有意外或者不测,直到拐向去往承乾宫的小路,才彻底轻松下来。
暮光犹如一块覆盖于天地间的橙色细纱。空中的飞鸟,湖中的游鱼,好像都是过客。淳于翌伫足,望了一眼承乾宫正门的方向,但只是一下,便按照原定的计划,走向了侧门。
顺喜在淳于翌后面伸了伸手,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淳于翌在心中暗暗自嘲,明明是放不下,却又不敢再主动近前。就像儿时曾经祈求过父皇来听他背诵诗文,从白天一直等到黑夜,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出现。于是,他跑到母后跟前哭闹,母后除了抱着他叹气垂泪,什么都做不了。
有的时候,他真的讨厌生在帝王家。他讨厌那些明明应该属于他,却统统要不来的爱。
冷不防地,从草丛里面窜出一个人来,大咧咧地挡在他的面前。他猛地停住,惊讶地发现竟然是荀香。
“我就在知道你为了躲着我,肯定不会乖乖地走正门。”荀香双手叉腰,一副当场抓住贼的模样。
顺喜见状,又惊喜又慌乱。惊喜的是没想到太子妃平日里憨直,关键时候,居然能猜透太子的想法。慌乱的是,如今这条路小路上就太子,太子妃和他三人而已,他这实在是……情何以堪。
淳于翌看了荀香一眼,淡淡地问,“找我何事?”
“我们去承乾宫谈。”
“没有这个必要。”
荀香上前,一把抓住淳于翌的衣襟,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要么,你现在就休了我,要么,就跟我好好谈谈,选一个!”
“选第二个!”顺喜生怕事情有什么变数,从后面小跑上来,满脸堆笑地说,“奴才知道太子要选第二个。”
“小顺子,你不想在东宫呆了是不是?”淳于翌挑了挑眉毛问。
顺喜用横竖都是死的心态说,“就算太子不让奴才再伺候您了,那也是选第二个!”
“……”淳于翌把荀香的手从自己的衣襟上拿开,淡淡地说,“走吧。
”
作者有话要说:这事真不能怪我。。这两天真的好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