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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香争辩道,“我没做错。他们害死了珊瑚,杀人难道不该偿命吗?!”
“简直是胡闹!珊瑚是一个宫女,刚刚你要杀死的,是西凉的三皇子!”
“人命有贵贱吗?”
“当然有!你若是因为一个宫女,挑起了两国的战争,死得就不仅仅是一个珊瑚,还有千千万万无辜的百姓!”
荀香扭头就走,“我只是
为我的朋友,讨回公道。”
“你不要这么不可理喻,行吗?!”淳于翌冲着荀香的背影喊,“而且我再三告诫过你,不可以用御马术,你为什么不听?”
荀香停下脚步,“因为只有御马术才能帮我。”
听到这句话,淳于翌的心中升腾起一股无名的怒火。他几步上前,用力地抓住荀香的肩膀,“你可以让绿珠来叫我,你可以让顺喜去找月山旭,你甚至可以让禁军来处理此事。为什么要不顾太子妃的身份,用一个别的国家的歪门邪术,来做有损大佑的事!”
“我再说一遍,我不觉得我做错了!”
淳于翌松开手,目光中波涛汹涌,“既然如此,从今天开始,你就呆在瑶华宫闭门思过,直到你认错为止!!”
*
宜兰宫里,徐又菱正在修剪花枝,心情好像很好。
巧莲在一旁说,“小姐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呢。”
“当然开心。流霞宫的那个昏迷不醒,瑶华宫的那个傻子被关了三天,讨厌的人都得到了惩罚,你说是不是连老天爷都帮我?”
巧莲愤愤不平地说,“奴婢觉得,小姐没必要再在太子身上花心思了。他公然在将军府留宿,等于扇了小姐一个耳光,小姐何必……”
徐又菱抬起一只手,制止巧莲再往下说,“同房了又怎样呢?不过为了一点点的小事,就闹得如此僵。所以说太子的女人,皇帝的女人,都不应该是一个蛮子。这么粗鲁的女人,怎么配站在太子的身边?太子早晚会发现,连那个李绣宁都比她适合当太子妃。当然,李绣宁这个贱人,不可能永远爬在我的头上。”
“小姐高明,就像珊瑚……”
“嗯?多做事,少说话。如今我们可要谨慎些,可别再叫太子殿下,抓住什么要命的把柄。”
“是。”
*
淳于翌从流霞宫出来,问随行的御医,“李良娣的病情如何?”
“请恕微臣直言。良娣之前关在牢中,身体已经有些损伤。又在大雨中跪了一夜,寒气入体,只怕不好医治。”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良娣恢复如初。此事若是办成,我重重有赏。”
“不用太子吩咐,微臣自当尽力。”
淳于翌点了点头,转身
吩咐顺喜,“小顺子,送一下御医。”
“是。”
御医行了礼,转身跟着顺喜走了。
淳于翌站在回廊上,遥望远处天色,内心无限惆怅。就算宁儿能够醒来,得知珊瑚已经不在,恐怕也很难再回到从前那般了吧?他当初应承这桩婚事,本想用自己的力量,为好友留出一个可以挡风遮雨的地方。谁知道进宫之后,几次三番让她遇险,又几次三番险些让她丧命。难怪慕容子陌已经顾不得什么风度,直接在心中大骂他是个骗子了。
想保护的一个都没有保护好,他这个太子,确实无用。
“殿下。”有人在身后叫道。
淳于翌转身,见是绿珠,忙问,“怎么样?”
绿珠摇了摇头,“今日还是如同前两日一样,送来的食物只吃了两口,一直坐在窗前发呆。奴婢担心这样下去,小姐的身体会跨。”
“你为什么不多劝劝她?”
绿珠直直地看着淳于翌,“殿下,奴婢劝多少都没有用。解铃还须系铃人。”
☆、第四十四本经
淳于翌回看着绿珠,摇头,“我不会去。”
绿珠惊讶,似是不能相信,上前叫道,“殿下?难道任由小姐如此?”
淳于翌俯瞰着湖中翠绿的荷叶,“绿珠,我心里其实很明白,香儿本不该属于皇宫。但皇宫毕竟不是敦煌,太子妃更不是一个容许有差池的位置。如果她不能认识到这一点,今后一旦发生什么事,或者我不在,她连自保都做不到。我不可能一步不离地守护着她。所以即使现在狠心,也要让她明白,不妥协或是冲动,不是皇宫里的生存方式。”
绿珠看着那个高大伟岸的背影,还有男人俊美的侧脸轮廓,内心忽然颤动了一下。
多年以前,姐姐被关在那个皇宫里的时候,她也去求过皇帝。
“她善妒,若是把她放出来,后宫的嫔妃们如何自处?”
“绿骊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禁足,就是一种最好的惩罚方式!”
皇帝决绝的表情和冷硬的声线,至今仍让她的内心隐隐作痛。帝王家的男人爱女人,很多时候是因为她们的才貌无双,温婉贤淑。但那样的爱,脆弱得可以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而土崩瓦解。归根结底,是因为那些男人太高高在上,太爱掌控别人的人生。
许多年来,她对于皇室,甚至可以说是深恶痛绝的。
“殿下!殿下不好了!”顺喜大叫着跑过来,“刚才奴才见到西凉人浩浩荡荡地往太极殿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跟太子妃有关?”
淳于翌皱眉,快步往外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