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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淳于翌把水壶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有些恼火地看着她。
    “她有什么好?她究竟有什么好……”徐又菱低着头,喃喃地重复这句话。水珠从她头顶落下,一颗颗地砸在她的手臂上,甚是狼狈可怜。
    淳于翌叹了口气,取了一块干净的布来,递给徐又菱,“快擦一擦。”
    徐又菱低着头,不打算接,淳于翌便把布盖在她的头上,帮她擦起来。
    “为什么是荀香?若是败给李绣宁,我无话可说!”
    “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没有为什么,没有如果,就是刚刚好而已。”淳于翌尽量用平静的口气说,“如果我问你,为什么愿意为了我,受杖刑三十,你怎么回答?”
    徐又菱愣了一下,用近乎卑微的口气说,“因为我爱着你。”
    “那我同样回答你,因为我爱荀香,所以是荀香。”
    “她有什么好!!”
    “那我有什么好?”
    徐又菱盯着淳于翌的脸,脑海里面一下子涌现了很多的词,最后只留下一句话,因为你是你。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这么多年,从小到大,都在一厢情愿地做一个梦。她以为梦里的那些场景,会在现实里面一一重现,却忘记了梦与现实的最大差距是,梦是由她造的,而现实不是。
    她对于要嫁给淳于翌,到了近乎执念的地步。那个时候,哥哥的话,爹的话,全都被当成了多余无用的废话。她觉得自己能够得到幸福,她觉得只要给她机会爬上淳于翌的床,凭她的容貌,凭她的身材,不可能不受到宠爱。可她低估了这个男人,低估了这个男人对爱情的专一和执着。哪怕像今天这样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的眼神也不会有多一刻的伫足。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怜。好像每个人心间都开着一朵关于爱情的花,她的心野却是空荡荡的一片。
    来之前,爹跟她说,她不会成功。
    她不信,依然固执,却彻底失败。
    “今夜你
    留在这里,明早我会派人送你回去。”淳于翌站起来,转身刚想走,又回头说,“成亲的那夜我就说过,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走。现在我仍然是这句话。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但我不希望你用爱我的名义,去做一些伤害我身边的人的事情。又菱,我们还可以是朋友。”
    徐又菱嗤笑了一声,默默地躺在了床上,背对着外面。
    淳于翌搬了两张长凳,正准备躺下来将就一夜,忽而听到帐外有人在说,“太子,太子!再来跟末将喝一杯啊!”话音刚落,就有两三个将领掀开帐帘,强行闯了进来。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到屋中的人来不及反应,而闯进来的人同样呆住。
    徐望山随后进来,似乎是要劝阻,看到徐又菱,故作震惊,“又菱,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怎么……!”
    “爹?!”
    “唉!你好糊涂啊!”徐望山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掀帘而出。那三个将领也知道自己闯了祸,连声喊着“太子恕罪”也退了出去。
    淳于翌的脑中“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炸开。
    作者有话要说:哇塞,超常发挥啊,又是一章!为自己鼓掌!
    前两天被抓去大扫除,各种累啊。这下算是补上了。
    迟来的圣诞快乐啊!
    ☆、第六十本经
    那个黄色行囊中的紧急军情果然事关十五万将士的生死。军情中所呈报的内容,乃是军中粮饷短缺,将士们挨饿受冻,作战力大为下降。好在到了敦煌,早已等候多时的当地官兵迅速地给于补给,总算能够顺利出征。
    但主力队伍行到细流谷的时候,意外地受到了伏兵的突袭,损失惨重。荀梦龙本来兵分三路,拟定了周密的作战计划,主力部队却被围剿,这侧面证明了军中有内奸。而内奸不除,无论如何作战都不会成功,所以他八百里加急从边关送信回京,请示皇帝是不是先暂停进攻的任务。
    然而这样一封发于九月初八的紧急军情,却一直到了九月十三都没有送达凤都,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怕只有等禁军副将王拓醒来,才能知晓。
    淳于文越知道了整件事的经过之后,大为恼火,一边派人送急报去边关,一边下令彻查紧急军情被拦截一事和白马寺被流寇突袭一事。
    荀香在确认了老爹安然无恙之后,稍稍放下一些心。心想,这脚总算没有白受伤。
    但听说朝中的大臣都认为白马寺作案的是流寇以后,又有些气愤,“这不是胡扯么?白马寺是国寺啊,一般的流寇敢随便带几个人冲进去吗?而且一般的流寇为什么要追赶王拓这样的人?根本说不通呀。”
    绿珠从厨房端来猪骨汤,一边盛了一碗给荀香,一边说,“小姐,朝堂上的事情您就别管了,先把东宫管好吧。”
    荀香接过汤碗,咕咚咕咚地喝干净,还豪迈地抹了一下嘴巴,“我现在动也不能动,只能听宫里的人议论这些朝廷的事情。东宫的事情有什么好管的?徐又菱最近很安静,绣宁又整天不露面,我一个人在瑶华宫快要闷得长出草来了。”
    绿珠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才说,“奴婢听说公主偷偷出宫两次,去见表少爷,但都没见到。还有啊,最近京中有些流言,说表少爷跟笪孉小姐见过几次面,似乎交往甚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