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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凌南怒目相向。
“你当初不是也说了嘛?老子做事情比较随性,没那么多条条框框。我本来也以为翁照帆一大把年纪,不会跟我们玩,没想到他也玩得挺愉快的。这不是南北和谈都成功了吗?计较那些细节干什么?”
裴凌南皱了一下眉头,却也找不到话来反驳。只能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午间要用膳的时候,宁王身边的亲信来找裴凌南,说是宁王在鸳鸯湖畔等她,有要事相谈。
裴凌南有不好的预感,但又不得不去。
秋高气爽,风和日丽。鸳鸯湖面泛着微波,清风拂过湖畔的垂柳。宁王耶律璟一身白衣,立于湖边,像是戏文里说的那些春华正茂的书生。
裴凌南走过去行礼,“臣见过殿下。”
宁王侧过头来,“不用多礼。本王只是近来查到了一些东西,忍不住想跟裴大人分享一下。”
“这些东西,与下官有关?”
宁王拿出一个信封递到裴凌南面前,“你先看一看这个。看过之后,或许会对沈流光为什么娶你,有一个全新的认识。”
裴凌南把信打开,发现是承天太后下的密旨。大概意思是说,她宫中的暗格被人偷偷地打开过,军事部署的图也被动过,她怀疑有内奸,所以需彻底调查。她首要怀疑的对象就是离永福宫最近的兰台和府库,那里掌管宫中所有的文书。
裴凌南想起兰台的大火,和府库失窃,隐隐觉得与此事有关。而沈流光……她不敢再想。
宁王观察着裴凌南脸上的反应,淡淡笑道,“你觉得,沈编修是为了不让你当本王的四夫人,还是为了帮他自己?”
“宁王殿下!别的男人我管不着,我自己的丈夫,我自己最清楚。从这封密信,我只看出太后怀疑宫内有奸细,别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自欺欺人。”
“殿下,我跟你不一样。”裴凌南指着信封右下方一个兵部专用的私章,“我不知道你当初娶宁王妃的目的是不是只为了像这样方便地得到兵部的所有情报,但我现在看到的是,你对她的猜忌和利用。我相信人跟人之间还是有真的感情的,而我和流光,相互信任,彼此爱护。”
宁王勾起嘴角,轻轻摇了摇头。
裴凌南把信塞回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纵然在宁王面前讲得义正言辞,但裴凌南的心里还是有了一根刺。她对沈流光的来历,知之甚少。他学识渊博,写得一手好字,甚至连言谈举止都有一种抑制不住的优雅贵气。这种气质,绝不是普通人家能够培养出来的。还有明月流金。她虽然不懂玉石,但这玉石一看就是稀世珍品,连越香凌看到它之后,反应都有些不寻常。
沈流光与那个死去的南朝细作有关系吗?他娶她,真的是为了避开太后的追查吗?
裴凌南满腹的心事,一个下午都心不在焉。晚上回到家,沈流光和沈贺年坐在大堂上,一边聊天,一边等她。双双看到她进来,连忙迎上去,“少夫人,你今天忙到这么晚。”
沈贺年吩咐下人把饭菜端上来,裴凌南勉强坐下来,吃了不到两口就说,“爹,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了。”
她回到房里,忽然觉得一阵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
沈流光端着粥进房间,刚好看到裴凌南趴在床边,用手捂着嘴。
“凌南!”他连忙把粥放下来,走过去把她抱进怀里,“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让双双去喊大夫。”
她按住他的手,低声说,“你是不是骗我?”
“什么?我不明白。”
“我问你是不是骗我!沈流光,这么多年,我用诚心与你相交,嫁给你以后,也努力做一个好妻子。可是你娶我,不是因为你想帮我,不是因为我们之间的情谊,是为了利用我,躲过太后的调查,是不是!”她眼中泪光闪烁,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襟,泣不成声。
沈流光连连摇头,“不是,不是那样……”
裴凌南推开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看到太后的密旨了!我还想到了兰台的大火,府库失窃。而后你去永福宫自请娶我。你骗得我好苦……你!”她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沈流光连忙伸手接住她。
作者有话要说:喵呜,我今天更得好早哦~~远目,鼓励自己一下~~
乃们不要霸王我,被霸王的我好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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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花事二十三 ...
裴凌南再醒过来时,看到大夫正在给她把脉。她动了一下,沈流光上前按住她,侧头问大夫,“确定吗?”
“老夫行医多年,不会诊错。恭喜了。”大夫收拾药箱站起来,沈贺年亲自把他送出去,连声道谢。
裴凌南不明所以,只是把头朝向里面,不理沈流光。
沈流光在床边坐下来,握着她的手说,“裴大人,您一向执法严明,判小的死罪之前,能不能让小的给自己辩解一下?”
裴凌南不出声,沈流光接着说,“我根本就不知道密函的事情。之所以会在那一天去向太后恳求赐婚,是因为素琴透露了太后那天早上准备拟旨给你和宁王赐婚的消息。只要懿旨一下,就算我有心,也就无力了。不相信,你可以去问林素琴大人。”
裴凌南慢慢转过头来,看着他。
“我只是个小小的府库编修,要怎么看到太后的密旨?连宁王都是用了兵部尚书崔不惑的关系,才能看到那样的机密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