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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阮吟霄从门外走进来,看见赵显,显然很吃惊。
“对不起,刚刚朕失言了。”赵显下了决心,起身离开,“不打扰你们的雅兴,先行一步。”
花事三十七
赵显下楼,刚走出客栈,就脱力地跪倒在地上。等在一旁的越香凌和沈括匆匆上前来扶住他,“公子!”
“回宫。”赵显的额头落下巨大的汗珠,声音微弱。
越香凌和沈括不敢怠慢,招来马车,立刻回了皇宫。
太医院的医官们才被皇后弄得心力交瘁,一听说皇帝昏倒了,简直是要抓狂,急冲冲地赶到皇帝的宫殿。越香凌和沈括等在宫殿外面,看医官们忙碌得进进出出,忧心忡忡。
越香凌看了看天色说,“老将军,您在这里看顾皇上,我必须去城西走一趟。”
“城西?”
“是,几个来历不明的人,住进了城西的客栈里面,陛下让我去调查他们的动向。”
“好。你且放心去,这里有我。”
越香凌抱拳行礼,奔下玉阶离去。
金陵的城西是贫民们聚集的地方,鱼龙混杂。这里的客栈很简陋,也不甚惹眼。越香凌绕到客栈后面,看到白日里住进去的那几人的客房灯还亮着,便想翻上屋顶偷听。
谁知他刚往前一步,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他大骇,正准备出手反击,忽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
“小越,是我啊!”玉翩阡松了手,笑嘻嘻地看着他,“你这个没良心的,要不是我,你早就被他们发现了!”
越香凌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的程咬金,程咬金往屋顶上投了一个石子,立刻便有几道黑影跃上屋顶,四下查看。
越香凌大惊,这才知道,白日里看到的人数,不过是这群人的九牛一毛。
“小玉,你怎么会在这里?”越香凌低声问。
“黄昏的时候,我到城西买香粉,看到几个外乡人鬼鬼祟祟地进了这家客栈。本来没什么奇怪的,可是又接连进去了几个朝中的大臣。他们虽然伪装,还是被我认出来了。我在这里监视他们!”玉翩阡扬了扬精细的眉毛,等着越香凌表扬他,谁知越香凌却狠狠敲了他一下,“你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来监视?!”
玉翩阡抱住头,哀叫一声,“痛死了啦!”
越香凌连忙捂住他的嘴,把他一路往后拖,直拖到离那客栈有百米远,才放开。
“说,都有谁进去了?”
“好像是礼部侍郎,工部尚书,还有刑部侍郎。”
越香凌脸色一凝,“我就知道,全是老论。因为陛下的施政方针破坏了他们的利益,所以原本支持陛下的他们,现在全向昭王倒戈了。再这样下去,江山社稷会毁于一旦!”
“小越啊,你说那客栈里面的外乡人,是昭王的手下?可是,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北朝来的丞相?我好像也看见他进去了。”
“居然还有北朝人!”越香凌简直是咆哮的,玉翩阡连忙捂住他的嘴,“你冷静点!”
越香凌甩开玉翩阡的手,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剑,“陛下愿意重开边境贸易,是给北朝人机会,也是为了两国的百姓着想。没想到他们北朝人却利用这个机会,和逆党相勾结,图谋我朝!不行,我得去找裴凌南问个清楚。”
“小越,你冷静点,小越!”
城中驿站的客房内,裴凌南刚刚开始解衣,就听到有人在门外问,“裴大人,请问您睡下了吗?越大人要见您。”
裴凌南连忙披上外套,打开门,见那士兵脸色很不好,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您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裴凌南下了楼,见越香凌端坐在大堂中央,一身杀气。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貌美的男子,一脸无助,五官与那日在国宴上跳舞的舞者极像,她便猜出是那个南朝的第一乐官玉翩阡。
“越大人。”裴凌南见礼,越香凌手一抬,周围所有的士兵便都退了出去。
越香凌缓缓道,“裴大人,深夜造访,是有要事相询。我不拐弯抹角,只问你一句,不知此次北朝使臣的来意,究竟是什么?”
“越大人怎么会有此一问?当然是来商谈重开两国边境贸易一事。”
“是吗?裴大人是否能保证这是所有使臣的想法,包括那个丞相?”
裴凌南已经听出他意有所指,“越大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丞相他可是做了什么不当的事?”
越香凌很想告诉她,那个丞相现在正在城西的客栈里面,与南朝的逆党合谋要杀崇光皇帝。可想到皇帝几次与她会面,都没有出口相认,还是强忍了下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帝的一片丹心,换来的是被北朝人和昭王合谋掐住喉咙的危险。苍天可鉴,皇帝还不够可怜么?
“裴大人,别人怎么说不要紧,我想至少要让你明白。陛下之所以重提边境贸易一事,就是认为以两国目前的情况,宜和不宜战。所以,他诚心与北朝皇帝交涉,想要给边境上的子民带去福音。但这,不应该被北朝人看成是南朝的示弱,而进一步有所图谋!”
“我……不明白。”
“你们的丞相明白!希望你们好自为之,明日的会谈上再见!”越香凌的态度极为强硬,玉翩阡也不好说什么,俯身行了礼,就随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