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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香凌说,“皇上?您一点儿都不着急?”
    “着急?朕为何要着急?昭圣帝不会把阡陌怎么样的。”
    梁书童说,“可是,北帝……比公主年长许多。后宫也已有了佳丽,现在又在全国选妃,公主……”
    赵祯轻轻一笑,“书童,是你着急了吧?”
    梁书童的脸猛地一红,“陛下说什么……臣不懂。”
    赵祯摇了摇头,“她打小就喜欢昭圣皇帝,别的男人都入不了她的眼睛。朕见她这几年,渐渐不再提起此事,才兴了给她选驸马的念头……可听说她宁愿双脚被扎得鲜血淋漓,也要跳舞给昭圣帝看,朕便知道,她的心意有多坚决了。朕的父皇母妃离开的时候,逼迫朕立誓不得把阡陌嫁给她不爱的人,朕也没办法。”他的口气里面,颇有几分无可奈何。
    越香凌点了点头,梁书童却低着头,不说话。
    赵祯又说,“书童,朕听父皇说,你儿时曾跟昭圣帝一同学习过,你该比朕更了解他的本事才对。输给一个皇帝,并不丢人。天涯何处无芳草?朕这个妹妹,一般人还真的驾驭不了。”
    越香凌闻言,拍了拍梁书童的肩膀,聊以慰藉。
    赵祯说,“别急,我们等着看一出好戏。”
    ☆、花事八十三(番外一再续)
    赵阡陌坐在龙床上,如坐针毡。她想站起来,脚却被御医小心端拿着,取出扎在脚心的刺。她疼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叫了一声,耶律齐连忙坐到她身边,环抱住她。
    她浑身是汗,他也浑身是汗。她能看到自他额头滚下的巨大汗珠。
    御医战战兢兢地料理好伤口,又涂上药,把阡陌的脚包得像一个大包子一样。御医又犹犹豫豫地看了耶律齐一眼,耶律齐说,“有什么话就说。”
    “是,启禀皇上,公主的脚伤得不轻不重,为了以后不留下隐疾,这一个月尽量不要下地行走……”
    “朕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去吧。”耶律齐挥了挥手,满屋子的人陆续退出。
    待人都走了以后,赵阡陌坐远了一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丫。这个御医实在是太夸张了,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得这么厚实,本来只是小伤,可这样看起来,好像多严重一样。
    耶律齐见她脸上虽然冷冰冰的,眼神里却泄露了一些玩性,就走过去蹲在她面前。
    她低头看着他,第一次用长大后的姿态,看着他。
    他什么也不说,只是露出最温柔的笑容,好像春天枝头的第一簇绿芽。
    赵阡陌移开目光,“我要回万国馆。”
    耶律齐见她在灯火下的脸庞,白中透着红,红更映衬着娇俏,忍不住伸出手去,轻捧她的脸颊,“为什么那年不见我?”
    “为什么这几年都不再给我写信?”
    “为什么不敢看我?”
    他用双手移过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为什么这次,要随你哥哥来?你别告诉我因为在南朝呆腻了,你也别告诉我你在丞相府里是无意的,我一个字也不信。”
    阡陌撇了撇嘴,“不信你问我干嘛?你根本从未把我放在心上。”
    耶律齐见她终于松了口,起身把她抱了起来,“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他们来到那块巨大的幕布前,耶律齐示意阡陌用手去揭,阡陌半信半疑地揭开来,一时惊愣,说不出话。
    耶律齐低头看她,“没有想到,是不是?我也没有想到。那次只不过是一个从南朝回来的使臣无意间献给我的画,只有那么小一张,我却总也看不够,就自己动笔画了这个,像吗?”
    “难看死了。”阡陌虽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丝丝甜,用手指摩挲着画的右下角,那一处盖着印章的地方。皇帝用印,一般是用号,比如昭圣帝印。而这里用的是他的本名,耶律齐印。
    耶律齐坐下来,把阡陌放坐于自己的大腿上,拉着她的手,“我已知你心意,如今,你可知我的心意?”
    阡陌摇了摇头,“你跟他们一样,喜欢的都是臭皮囊。”
    耶律齐笑起来,用指尖轻点她的鼻梁,“男人都爱美人,何况是你这样的美人?不过我更爱你的舞,爱你的琴棋书画,还有为我跳舞的心意。”
    阡陌看着他的笑容,和许多年前一样,坦坦荡荡,潇潇洒洒,好像任何阴暗都不能浸染。她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男人着魔。只知道今生如果不能跟他携手共度,就没有任何快乐可言。
    这个男人,站在天下最高的地方,心也高高在上。他曾经跟她说,他这一生不会爱上任何人,只会爱国家和百姓。但现在,他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不再是北朝一颗可望而不可及的星辰。
    她伸出手指,碰了碰他的嘴角,慢慢地凑过去,可就在要碰到的时候,寝宫的门被人“碰”地一声,用力地推开。
    耶律齐不悦地侧头看过去,发现是去巡视回来的安王耶律擎苍。跟在他后面的,是楚荆河和秦立仁。
    耶律擎苍本来十万火急,看到耶律齐怀中的人时一下子愣住。楚荆河和秦立仁连忙下跪行礼。
    耶律齐把阡陌抱到龙床上放好,转过身对耶律擎苍说,“何事擅闯朕的寝宫?”
    “皇兄请息怒。”耶律擎苍这才回过神来,跪在地上说,“燕云地区大旱,灾民遍野,灾情远比我们想象中要严重得多。今年国库亏空,前些日子下拨的款银被贪官瓜分,情况十分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