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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前一步,又踌躇着好似很是羞涩地要向往后退出,再头看上几眼,盈盈水眸泫然欲泣专等着男子回答。
然,姬郎君根本没鸟她。
元姵旁观秦罗敷一番作态,权当看戏了,不过她勾人的伎俩还真是娴熟啊。
她唯恐天下不乱地添火,向两方介绍道:“这是姬郎君,这一对是焦家夫妇。”她不信秦罗敷不认识刘兰芝,只不过明知故问罢了。
姬郎君像是给元姵面子似的只是朝二人点头示意,而后就侧身不理。
但秦罗敷一听这郎君是大姓姬氏之人,眼睛更亮了,像是看到骨头的饿狗,娇柔一拜:“姬郎君,奴家有礼了。”
而焦仲卿确实勃然大怒,不看场合不看眼色,直接当街对元姵斥道:“你怎可私会外男,不守妇道,水性杨花,而今成了什么样子!”
他话一出就让当场之人愣住了神,不知道他这怒火是凭何发出,是何意。
焦仲卿以为他们心虚,变本加厉:“刘兰芝,你还不还家去!犯下如此大错若是此后小心服侍,为夫我还能容忍你几何,否则”
刘兰芝被休弃归家,本以为会过得凄凉无助,没想到焦仲卿如今会亲眼看到她衣着光鲜地出现,还在街市上同男子幽会。
最让焦仲卿无法接受的是,那男子一看就比他强上千倍万倍。
更有身旁前一刻还在娇娇软语依赖无限的佳人,下一刻就拜倒在那人的风姿之下,这怎能忍?
于是焦仲卿火山爆发啦,却柿子捡软的捏,拿元姵当了出气筒。
姬郎君一反清朗如风的悠闲身姿,暮然转首,一双凌厉的眸子定定摄住焦仲卿,冷冷道:“郎君还请慎言,莫要血口喷人招来祸患。”
话是这样一言蔽之,但元姵清晰地感觉到身旁之人散发的冷气,也知道焦仲卿惹了不该惹的人,后面只怕要被人整了,只会更凄惨。
不过,元姵也不会冒着姬郎君的怒火为他求情,既然他又敢上来招惹她,那就说明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姬郎君有手段有实力,借他的手虐虐渣男也不错。
秦罗敷很有眼色,也识时务,赶紧安抚焦仲卿,一边还勾眼看向姬郎君,“郎君莫怪,夫君只是担心姐姐独身上街罢了,姐姐如此容颜,可是招惹小人呢。”
噗……
元姵都要喷了,没见过勾人的时候还能言语中排挤疑似情敌的,她这话明摆着就是说刘兰芝不安于室苟且外人么。。。
姬郎君春风拂笑的脸首次拉下来,黑沉如墨。
元姵出声终止这场闹剧,向同样脸色扭曲的焦仲卿道:“焦郎君未免多管闲事,你家妻妾就在身旁,何来的我的夫君?你我早已前尘尽去,还望莫要自说自话,徒惹笑料。”
话落,元姵越过两人离开,姬郎君随之。
☆、自挂东南枝(完)
自那一晚别后,元姵以为她已经通过那时焦仲卿秦罗敷的挑衅,向他表明了弃妇的身份,他们两个更不合适,却不知还有下文。
下九过后的第二日,太守派郡丞来求亲了。
郡丞对刘大郎说你家有位叫兰芝的姑娘,美名远扬,又说太守家有位大郎君,娇美俊逸,妻亡后还没成亲,请郡丞来做媒人,这是太守传达下来的话。
郡丞直接对刘母说:“我们太守家,有这样一个好公子,既然想和你家结为婚姻,所以派我到你府上来说媒。”
刘母谢绝媒人说:“老妇自爱女儿,这事儿还是要问问她的意愿。”
刘大郎听阿母这样说,索性找来元姵说:“这位太守家的公子虽然丧过妻子,但他尚还无子无妾,你嫁去仍然做主。”
看元姵没有任何意动,刘大郎皱眉继续说道:“前次出嫁得到的是一个小官吏,这次出嫁得到一个贵公子,运气的好坏相差得像天上地下一样,足够使你终身荣耀富贵,下九时节你们还互相见过,像姬郎君那样美姿容又贵不可言的公子,这样的你还不愿嫁的话,往后你打算怎么办?”
元姵到这时才知道,原来来提亲的是说过让她‘放心’二字的姬郎君,虽说刚听到太守为儿子来提亲的时候她就有了预感,但直到此时才放下心来。
也知道了那位姬郎君原来是妻子亡故,如今还是单身,几次的接触也让她大致看到了他的言行品德,却是时下人们追求的金龟婿人选。
既然人家有意,元姵也想给原主选一个依靠,这事应下正正好。
不是不想让刘兰芝自立生活,但这个时代的女子本没有多少自主权,在外从夫,在家从父。
刘兰芝在娘家也只有仰仗刘大郎,时代大背景下,除了再嫁根本没有其他的出路。
所以元姵才在过来后步步为营,在刘大郎的手下争取更大的选择机会,如此遇到姬郎君也算是幸事。
姬郎君君子如风,端方如玉,生于权贵之家,文学素养不会太低,从他喜琴音就能知道,他对于琴棋书画一途也很擅长。
而刘兰芝这方面更是不一般,若是与姬郎君成婚,比之只会书写其余一窍不通的焦仲卿,更能琴瑟和谐,白首相伴。
再加上,姬郎君胸有沟壑,已经具备保护所有物的能力,不会像焦仲卿那般会被亲人拿捏。
所以,在没有第三者的顾虑忌讳下,姬郎君对于刘兰芝堪称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