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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十几年的姑娘干的。
人心肉长,任谁也做不到两厢平衡。
“我还未同嫂嫂说,怕她气得伤了身子。”关明溪垂了眸子,看着脚下绣鞋沾染了泥土。
“还是瞒着。”吴岩禄想了想又道,“爹娘那头也瞒着吧。”
他一时哑然,心下不是滋味,最终抬头看了一眼还是灰沉沉的山顶:“人呢?找见了吗?”
“她撒了谎,说嫂嫂是哪门子的外室,蒙骗个小娘子做的这档事。那小娘子还在寺里,我让她伺候着嫂嫂。”关明溪见吴岩禄眼底发红,便是随意垂在身旁的那双手,也止不住地轻颤。
“大哥,嫂嫂还得要人照顾,你先宽心才是。”
关明溪不觉得自己应该将这事遮掩,一债一偿,他们两人也有知晓真相的权利。
吴岩禄点点头,尽量放缓了心绪。
二人走到禅房外,他又整了整衣裳,才将门打开。
徐六娘已经醒了,这会儿正就着翠珠的手吃粥,抬眼见了吴岩禄,泪珠子刹那间滚了下来,划过脸颊掉在碗里。
关明溪只看了一眼,没抬脚进去,顺手将门关了。
“二娘要是难受,不如先下山。”
是以,眼不见心不烦。
李衡辞不知何时来的,这会儿立在禅房外那颗香樟树下。
关明溪转头,轻声道:“王爷吓我一跳。”
“早膳可吃过了?”
“还未。”
“我也未吃。”
李衡辞笑笑:“一同用膳去。”
法兴寺的僧人早已在念功,今日也还没有上山的香客,所以一路上格外静谧。
两人坐在禅院里的桌前,依旧是逸风用食盒拿了粥和几个白面馒头来,这还是寺里为了招待贵客才用上的,平日里还吃不到这样的馒头。
关明溪扒拉着粥水,随口问道:“公主可起身了?”
“不知。不过容纯向来睡得久。”李衡辞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道女声。
“二娘可在此?我寻她用早膳。”吴凤音振振有词,越过逸风一个劲儿地朝屋内看着。
“掩耳盗铃。”关明溪低声念了一句,又拿眼去询问李衡辞,要不要让她进来。
李衡辞摇摇头。
关明溪喝了两口粥,便将勺子放下了,扯出手帕擦了擦嘴,道:“我去瞧瞧她要做什么。”
要不是男女有别,吴凤音只怕都要挂在逸风身上去。
见关明溪出来,又试探着朝她身后看了看,关明溪只当不知:“姑娘醒了?”
“二娘怎么在此处,王爷也在里头?”
“是,方才遇*到王爷便一同用了早膳。”关明溪笑眯眯的,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吴凤音看她这样坦然,也偃旗息鼓。
她踌躇了一会儿:“我午后便要回府了。”
“这样快?台阶上的雪可化了?”关明溪也有些惊诧,法兴寺也算是清净地界,雪天路滑,姑娘家又不好走动。
“爹爹派人来接,说是今日天晴,等两日若再下大雪,才真是下不去了。”
吴凤音又默了默:“我那箱笼里带来的衣裳留给你,都是新做的。”
关明溪也不矫情:“谢过姑娘。”
吴凤音四处张望了一番,又叫侍女去一旁候着,拉了拉关明溪的衣袖,示意她和自己挨近些。
“我爹知道善王也在法兴寺,还有……还有你,他让我探探善王口风,这王妃我们定国公府还有没有机会。”
关明溪不解看她一眼,问道:“那姑娘该去问善王,与我说也是无用。”
吴凤音松了手,又恢复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善王心心念念你的样子,我还能有什么机会?妾我可是不做的,也只有我爹盯着那位置不放。”
何止他爹,只要是家中有适龄姑娘的,都恨不得伸长了脖子去善王府看看,到底是幅怎样的光景。
侧妃说得好听,也是妾。
关明溪听此,抬眼看了她的脸,明面上不甚在意的样子,那双不定的眼睛,却暴露了她有些心虚。
是了,这京中女子大多便是如此,婚姻大事掌握在旁人手里,生来就要为他人铺路。
吴凤音算不上多爱慕李衡辞,一是定国公的吩咐,二便是在关明溪跟前当了多年绿叶,咽不下那口气罢了。
关明溪忽然觉得,她也是个可怜人,日日戴了面具在人眼前,想摘又摘不得。
吴凤音又道:“容纯公主昨日在我耳边说,说你冷静又聪慧,她要是你这个年纪,那份儿心性还差得远。”
“便是我,也觉得还差得远。”
吴凤音这话带着酸意,又有些酸楚,她不过是朵菟丝花,要借着旁人才能往上爬。
容纯绘声绘色,快把关明溪捧到了天上去。
吴凤音越听越觉得自己何必同她比较,都是枉然。从前对关明溪一知半解,现下更是看不透这人。
关明溪